栓子撓頭想了半天,從枕頭下頭拿出三百塊錢,懊惱的說:“我只知道他姓趙,餘哥你看,他把錢都給我了,我當時看見錢就昏了頭,都沒顧得上問他,把屍骨送到啥地方……”
老餘頭沉著臉,半天沒說話。
“餘哥,我……闖禍了?”栓子忐忑的問。
老餘頭瞥了他一眼,扶著我的肩膀站起來,“三天之內慎行床事,晚上睡覺在褥子下頭鋪點黃豆,多曬太陽,別上山。”
栓子忙不迭的應了。
老餘頭看著他嘆了口氣,讓我扶著他回了家。
當晚老餘頭就發起了燒,嗓子啞的快說不出話來了,卻不讓我叫衛生所的大夫過來,說晚上不安全,硬是撐到了早上才讓我去小賣部打電話。
大夫匆匆趕來,檢查一遍,給他扎針輸液,直到下午老餘頭才退了燒,也有精神了。
姥姥特地過來照顧他,看著他吃完晚飯,躺在床上這才離開。
我蹲在床邊,擔憂的問:“爸,你好點了不?”
他衝我笑笑,“好多了,放心吧。”
我點點頭,猶豫半天才說:“爸,你以後別管那些事了,我害怕你再生病。”
老餘頭雖然已經五十多了,可身體一向很好,在我的印象裡,他很少吃藥,更別提輸液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輸液。
要不是管了老荒墳的事,他也不會這樣。
他把我拉到床邊坐下,認真的說:“土子,村裡的事我必須得管,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責任,不過我答應你,以後我會小心,不會生病。”
怎麼是他的責任了?
我剛想問他,就聽院子裡有腳步聲,“哥,你好點了沒?”隨著聲音,村長餘建國推門進來,手裡提著一塑膠袋水果。
看見他,老餘頭神情輕鬆了些,“沒啥大事。”
餘建國嗯了聲,拿出兩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去廚房洗了遞給我和老餘頭,“土子,你先睡覺去。”
我抱著蘋果搖頭,盤腿坐到床上,“我不去。”
老餘頭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讓土子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