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花是淹死的,魚是蠢死的,人是氣死的!
當週喜妹聽到張大寶隨軍出征後,連真偽都沒去思考,一下驚厥過去,若不是湯嬤嬤急時施救,指不定那口氣就緩不過來。
“快,喝口茶壓壓驚。”湯嬤嬤也沒想到她會驚成這樣,見她睜開了眼睛,大喘氣。
怎麼就隨軍出征了呢?打仗可不比鬧著玩,那可是要命的事,周喜妹滿腦子都暈乎。語無倫次道:“大寶你個傻孩子,你這熊孩子怎能如此犯渾,嬸子,你救救大寶,救救大寶吧!”
湯嬤嬤望著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欲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周喜妹此時滿腦子竟往壞的方面去想,見湯嬤嬤似有難言之語,急急追問:“嬸子,可是大寶那孩子出事了?”
湯嬤嬤擔心弄巧成拙,閃爍其詞道:“這……這怎麼好說,只是託人打聽,當不得真,好像是失終還是啥的,總之就是人不見了。”
啥叫人不見了?一個大活人還能不見了?周喜妹只是微愣了一秒,言下之意不就是大寶死了,瞬間捂著臉嚎啕痛哭。
悲從心生,能哭出來才好,湯嬤嬤見她大哭反倒鬆了口氣。一臉愁容的喃道:“這孩子也是,怎能如此隨性,那戰場上刀槍無眼,若是有長輩在身邊看著,定會攔著不讓去,你說這林家怎得就沒人規勸規勸。”
她說到這裡,瞅了一眼嗚嗚大哭的人,故弄玄虛的高聲嘆道:“也是,這是後爹哪能跟親爹比,又不是親兒子的,怎會真心對待。”
周喜妹被她的話吸引了,聞言,收斂了哭聲,疑心就這樣慢慢的埋下,甚至懷疑大寶隨軍說不定就是林家人蠱惑的。現在她更關心這個問題:“依嬸子看,會不會是林家人慫恿大寶隨軍,大寶最聽林梅的話,若是她不同意,他一定會聽。”
湯嬤嬤見她終於上道,心裡還有些幸災樂禍,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八卦。比如說,誰誰家的後爹虐待繼子繼女,誰誰家的後爹將繼子繼女賣了換錢,總之都是一些後爹不待見繼子的話,讓周喜妹聽了心裡更加堅定是林家不待見她那二個孩子。
人一旦被仇恨麻痺了雙眼,就很難再去見證事實的真相。
周喜妹矣是如此。
翌日,周喜妹神色懨懨的,黑眼圈非常的明顯,一看就是一夜沒睡好。低著著頭就往外走,湯嬤嬤將其攔下,勸道:“你手無縛雞之力,能報什麼仇,指不定被人捉住一頓亂打,大仇未報,還白白丟了性命。”
周喜妹恨恨的道:“那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他們逍遙快活?我就去買包砒霜,大不了同歸於盡。”
一陣風吹過,水井旁的榆錢樹嘩嘩作響。
湯嬤嬤看了幾眼,道:“不是我想攔你,只是馬上要下雨了,你即使去了,能不能進林家的門還是個問題,不如想個萬全之策再動手不遲。”
周喜妹不由放慢了腳步,抬頭看了看天,烏黑烏黑的雲已經凝聚成了一片,暴雨隨之而來。
湯嬤嬤卻喊了一個粗使的丫頭過來,給了她十幾個銅板,吩咐她:“你讓元吉去打聽打聽林家姑娘的下落,不要讓旁人知道。”
……
風吼著,雨下起來,越下越大,雷聲隆隆隆的從頭頂五六丈的上空滾過,風越急,雨越大,偶有閃電掠過,躲雨的人好像看準了是陣雨,不會久,站在屋簷下,嬉笑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