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急於想見張大寶,想問清當時一些狀況,若真只是他的原故,那處理馮家的事,就得另擇其法。
朝中有人好辦事,這是千古不變的哲理。親衛營是進去不了,可從裡來拎個把人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這不,七娘陪著林梅剛回洛陽,就被她指示的團團轉,先是將石老三安頓在西門紅杏;接著又是替她跑腿去白老那裡送茶葉;同時還得派人打聽馮家的訊息,最後才是親自去親衛營將張大寶給拎到林梅面前。
“大姐!我錯了!”此時的張大寶在她面前乖順如貓。
林梅看他一眼:“嗯!現在知道錯了有何用?馮家如今鬧著不肯退親。”
“憑什麼?”張大寶心有不甘,眼裡閃出一絲狠色:“那馮俊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配不上二姐。”
林梅瞥了他一眼:“他配不上,若非你就能配得上?”
張大寶本想說是,但在她冷漠的眼神下,終是閉了嘴。
“說吧,為什麼動手打人?別說是因為你中意熙兒之類的話。”
張大寶一怔,“你信我?!”
“你雖性子魯莽,但也不是不知禮節的人。再說馮林兩家相看,原本沒什麼,可馮家也太過著急,哪有剛相看連八字都沒合,就籤婚書!這其中沒點貓膩,說什麼我也不信!”
震驚之下,張大寶這才吐出實情:“營裡有位交好的兄弟叫陳虎,他別得還好,就是時常喜歡逛窯子。有一次,他跟我說瞧中一個新來清伶兒,想替她贖身,只可惜銀子不夠,向我借三百兩銀子,我哪有那麼多銀子,身上唯一的五兩銀子全給了他,全當是兄弟一場。可惜因為銀了不夠,這事沒辦成,那清伶兒被別人贖走了,因此,他一直戀戀不忘。”
林梅聽到處此時,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前些日子,林叔託人給我送信,說替熙兒瞧中馮家,說相看那日,你和大哥都不在家,怕讓馮家以為熙兒不是親自生的就沒兄弟撐腰,讓我回來幫著相看。此事兒正好讓好友知曉,他還勸說最好不宜與馮家結親,我當時就起了疑心,再三追問下,才知道,當初贖走那個清伶兒的不是旁人,正是馮家的幼子馮俊生。我一著急就託他去幫著打聽,這才知道馮家太太根本不同意那個女子過門,他就一直將那女子安頓在外面,如今那女子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沒辦法,就才想著先娶房正室入門後,再接那女子進馮家。”
林梅的喉嚨猶如噎了塊痰,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只覺得噁心。半晌,道:“此事你怎麼不跟我爹說清楚?”
張大寶神情不由一黯,“我得了訊息趕回來時,正好趕上兩家簽訂婚書,我沒說,一是沒有證據,萬一馮家人一口咬定沒有此事,林叔也未必就會信我。再說當時瞧著那小子極不順眼,就想揍他一頓,想讓他知難而退,一時衝動,可沒想到他那身子像娘兒們般經不起揍……”
“……”林梅無語。
“你與申家的親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申家到處在傳你和熙兒之間的閒話。”
張大寶楞了片刻才會意,“大姐,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我雖真心喜歡二姐,想一輩子對她好,可也知道我娘肯定不會同意的,你也知道我孃的脾氣,自私又小氣,她眼裡只瞧中申家姑娘嫁妝多,從未再乎過我的感受,我若跟她我喜歡的人是二姐,怕是二姐的日子更不好過。可讓我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過門,我又萬萬做不到……。前些日子我與申家太太挑明瞭此事,回絕了這門親事,想來這才得罪了申家。”
林梅似乎感受到他對太太的失望,不由得生了幾分憐憫之心。雖瞧不上太太的作派,但對他這個弟弟還是沒有偏見,甚至頗為喜愛,可感情的事講究你情我願,“你跟二妹的親事,即使你娘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倒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熙兒心裡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