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諸葛豆豆來說,死亡不過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畢竟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種生物都會死,包括她自己在內,只是遲與早的問題罷了......但她卻從來不知道死亡竟然會如此的沉重。
老人溘然長逝之後,陳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變得更加緘默內向,也變得更喜歡逃避現實,只願意躲在那片老宅之中,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都不想再出門。
諸葛豆豆只覺得陳閒的“心”已經死了,往日花紅草綠的美景對他來說如毒藥一般,連湛藍無雲的萬里長空都不再吸引他的目光。
在那段日子裡,陳閒就像是鬼一般活著,終日都躲在可以遮住自己的陰影裡,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與常人不同的怪物,與人類社會的割裂感越來越強,那種身在人類社會中卻始終格格不入的感覺終日都在折磨陳閒。
諸葛豆豆很心疼他,甚至都想闖進這個記憶畫面中去抱抱他。
她覺得陳閒不該活成這副模樣。
或許只需要一個友善的擁抱,只需要有人主動向他走幾步,他就能脫離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重新在陽光底下活過來。
又過了很久。
陳閒長大了一些。
心結似乎也解開了些許。
至少他變得像是個正常人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裡,他正躺在院中竹椅上午睡,只聽房門突然被人敲響......走去開門一看,屋外站著的是一個胖子,據他自我介紹,他姓霍。
霧山精神病院是全知會的據點之一,雖然諸葛豆豆年齡小,但她也知道那地方是用來幹什麼的,她很清楚那所精神病院底下正“孕育”著一個新的兄弟姐妹。
伴隨著陳閒在病院中深入的探查,一個熟人很快就映入了諸葛豆豆的眼簾。
沒錯了。
這個泥猴子就是木禾!
再之後諸葛豆豆更是看見了一些令她不敢相信的東西,譬如屬於木禾的那塊身份銅牌,又譬如......陳閒回憶中突然一閃而過的“零號”銅牌。
其實陳閒小時候看過那塊銅牌許多次,但每一次他都是匆匆看過就放了回去,再加上諸葛豆豆的注意力也不在這些小事上,她就像是熱衷於看劇的少女,自始至終都在以倍速快進的方式去看這部屬於陳閒的人生影片。
她只會關注到一些在陳閒記憶中被他本人標註的“大事”,也就是那些記憶較為深刻,能使得他情緒變化極大的事件。
畢竟這部“影片”的時長太誇張了,諸葛豆豆雖說能將一個人的記憶完整的提取出來,但這並不能代表她能在短時間內解讀一份完整的記憶檔案。
在這一刻,諸葛豆豆才發現自己已經漏過了太多細節,當她仔細查閱起這份屬於陳閒的記憶時,她這才知道......不僅木禾的身份超出了自己的意料,連陳閒也是如此,甚至他給自己帶來的震撼是木禾遠遠比不上的。
陳閒是零號。
是那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實驗體。
是老頭子口中經常唸叨的“神明之子”。
是那個......
哥哥。
“崑崙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上有木禾......既然你這麼喜歡吃米飯,那麼以後你就叫木禾吧。”
“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