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餘、公孫信、大鐵椎,以及項氏全族都被盡數誅殺。
“莊子言螳螂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
“我張良,就是這隻擋車的螳螂乎?”
心念一起,張良那口積攢了十多年的復仇氣,瞬間就散了。
對於復國,對於推翻秦國,他已經絕望了。
“有趙佗此人在,這秦人的天下,就不是我張良可以顛覆的。”
張良轉頭,看向後方的季布。
這是一個耿直的豪傑。
數年的相處下來,張良知道季布其實早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沒有捅破。
季布既然不說,張良就繼續以黃石的身份在此生活,靠著季布的幫助躲過了秦人的數次大搜捕。
在季布的教導下,他這個曾經的韓國貴胄,學會了捕魚捉蝦,種種野外求生的本領。
如今已成了活脫脫一個鄉野漁夫,一口沛縣方言還說的非常純熟。
張良自是很感謝對方。
而如今,盱臺之事傳過來,張良知道是自己該離去的時候了。
否則日後秦人追查過來,他很可能連累季布遭受株連。
張良害死的朋友已經夠多了,他不想再重複痛苦的過往。
他默默為季布理著漁網,這是最後一次。
到了第二日清晨,張良收拾好行裝,正式向季布告辭離去。
“黃兄,你在我這兒住的不是很習慣嗎?為何突然間就要離去了。”
季布略顯驚愕。
張良道:“數年叨擾,多謝季兄款待。然天下之人相聚有時,離散亦有時,若日後再有機會,當與季兄把酒言歡。”
季布性格豪爽,聽到此話,便不再挽留,便道:“黃兄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強留了。只是不知黃兄將往何處去?”
張良略一沉吟,笑指西方道:“季兄若要相尋,芒碭山中一黃石即我也。”
說完,張良對著季布拱了拱手,飄然而去。
“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