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佗更是冷著臉,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景駒被三個項家人用大眼瞪著,心氣弱了幾分,但嘴裡還是忍不住回道:“天高路遠,人心難測,他項籍在南方的事情吾等怎能知曉,說不定是……”
“夠了,還敢在此胡言!”
景同突然開口,阻止了弟弟的胡言。
他起身向三個項氏之人拱了拱手,道:“景駒妄言,諸位還請見諒。他只是見趙佗在南邊屢戰屢勝,即將徵滅百越而歸,心憂之下口不擇言。”
見到景同的模樣,再想到自己項氏諸人皆蒙對方庇佑方能活命。
項聲忙道:“吾等理解,景將軍放心便是,項籍既然說了會刺殺趙佗,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反悔。”
聽到這話,景同卻苦笑道:“其實我反倒不希望籍兒真行刺殺之舉。如今天下已為秦人所有,以當今形勢來看,就算秦國沒有趙佗,六國之人也絕無復國的希望。所以沒必要為了刺殺趙佗丟掉性命,令尹只剩籍兒這唯一的血脈啊。”
景同聲音充滿悲涼。
他想到了當年在睢水畔自刎而亡的項渠,又想到了在淮水邊殉國的項燕,以及那慨然起兵的項梁兄弟。
項氏一族滿門忠烈。
他真不想看到項籍為了此事而死。
更何況景同曾和趙佗交手多次,對趙佗的本事很瞭解,並不認為這樣的人物能輕易被項籍刺殺。
項籍這一去大機率是白送了自己性命。
這兩年來景同每想到自己放任項籍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做出魯莽的行為,就感到非常後悔,覺得自己有愧於項燕、項渠父子。
特別是隨著項籍每一次爵位晉升的文書傳到盱臺來,都讓景同心中的恐懼和後悔加深。
爵位升的越快,就代表離項籍刺殺的時間越近。
景同難以忍耐,這一次召集項氏的族人到這裡來,正是為了對這件事情進行補救。
深吸口氣後,景同對項聲和項莊等人鄭重說道:“我希望爾等能以項氏一族的秘語為項籍傳書,讓他放棄刺殺吧。復仇已不可取,我希望他能保住性命回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數日後,一封由盱臺劉氏寄出的信件,混合在當地人寫給前線子弟的家書裡,被郵人一路傳遞,送往遠在數千裡外的西甌前線。
到了初秋時節。
遠在西甌屯田駐守的秦軍士卒,紛紛收到來自老家的來信。
“哈哈,就知道沒我在身邊,老範的日子肯定沒什麼意思,果然給我寫信來了。”
劉邦手裡拿著一封來自居巢的信件,嘴裡嘻嘻哈哈的笑著。
這時,他看到旁邊同樣看信的項籍。
“咦,羽弟,你臉怎麼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