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化?”
扶蘇愣了下,這是個從來沒聽過的詞語。不過望文生義,扶蘇還是能理解到趙佗的意思。
他正色道:“還請君侯細講一下如何最佳化?”
趙佗侃侃而談:“自我征戰塞外以來,發現我大秦每年徵發的徭役有一個大弊端,就是徵調黔首民夫不論遠近,都會統一抽調,這樣的做法看上去公平,實則是事倍功半。”
“事倍功半?”
扶蘇眉頭微皺,若有所思。
趙佗頷首道:“昔日秦國還沒有統一天下前,黔首隻在本國輸租服役,服役的距離不會太遠,所以黔首們服役的成本不算高。”
“但隨著我大秦並一天下,需要徵調戍卒和役夫去駐守邊塞,以及征戰四方蠻夷。就像之前徵調來自楚地、齊地的黔首到塞外去輸租服役,由於距離遙遠,幾乎橫跨整個九州,導致路途上的消耗極大。”
“故而使天下飛芻輓粟,起於黃、腄、琅邪負海之郡,轉輸塞外,率三十鍾而致一石,男子疾耕不足於糧餉,女子紡績不足於帷幕。百姓靡敝,沿途役夫水土不服,道死者相望。”
趙佗幽幽長嘆。
秦國犯得這個問題真的很大,你打西邊草原,居然要跑到山東齊地去抽調人服役,不僅距離遠耗時長,而且沿途損耗的糧食還多,對黔首的負擔很大。
除此外,還有因為地域不同,導致士卒役夫水土不服,各種生病,出現非戰鬥減員,並且讓服役之人對此產生畏懼感,這是個實實在在的問題。
原本歷史上的陳勝吳廣起義是怎麼回事?
就是一群泗水郡的楚人,被朝廷抽調到燕地漁陽去戍邊。
兩地相距數千裡,一來一回耗時極久,一旦遇到大雨,道路不通,就要遭受失期的嚴重懲罰。
按趙佗的觀點,你調楚人千里迢迢去戍守燕地,還不如就近調去南方的越地戍邊呢。
聽到趙佗這麼一說,扶蘇瞬間就理解。
剛坐下不久的他,再次起身道:“君侯說的是,我之前在上郡監工直道,就看到那些來自楚地的役夫不習當地水土,紛紛凍病而亡。而來自關中和河北的役夫則對氣候水土頗為習慣,病亡很少,如果修建直道的時候全部抽調北邊的役夫,則傷亡必定大減。”
扶蘇神色激動,並舉一反三道:“如今皇帝欲徵百越,北方之人不習南方水土,若是抽調大量北人南下,病亡絕對不少。反而是南方的楚人更能適應氣候,且輸送距離短,負擔比從北方抽調役夫南下要輕得多。”
“然也,故而我認為當劃分天下區域,以北人戍北,南人戍南更要方便和高效的多。這樣不僅節約沿途的糧秣損耗,而且想必天下黔首也都願意在離家鄉更近的地方戍邊,而非遠赴數千裡,前往異地他鄉。”趙佗點頭。
至於一場大戰,只徵調一地的役夫,導致當地負擔過重,以及不公平的心理出現。趙佗覺得可以透過調整賦稅的方法來進行調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