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他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有自己真正的意見想要表達。
但他還是忍住了,經過趙佗、李斯的先後提點,他又在外面鍛鍊了一年多,如今的扶蘇已經能分清場合和對話的人物了,不會在這種時候踩錯了坑。
“嗯,不錯。”
始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讓扶蘇坐下,轉頭開始考校其他公子。
這一下就出現了問題。
諸位公子都是從小就有師傅教授《商君書》和秦律條文的。
但他們平日並不受皇帝關注,皇帝一年四季和他們說不上幾句話,根本沒心思管他們,就更別說是考校之類了,使得這些公子的基礎功並不紮實。
而秦國宗室,又有無軍功者不得封爵拜官的規定,諸位公子眼看沒有掌權的可能,只需每日在宅邸裡吃吃喝喝就可以一輩子富貴的過下去。
這種情況下,他們不去錦衣玉食享受酒色美人,學這些枯燥的治國之道做什麼?
背書?
以前背的東西,在出宮開府立宅後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們的水平自然是可想而知。
沒想到今天他們這位父皇,突然來了個抽查背誦,當場就讓諸位公子現了原形。
諸位公子搜腸刮肚的在記憶裡搜尋那些快要遺忘的字句,一個個背誦的磕磕絆絆,甚至還有將幾篇律文背串的。
“凡將立國,制度不可不察也,治法不可不慎也,國務不可不……不……不……”
被抽查的公子高支支吾吾的背不下去。
他乾脆哭喪著臉跪在地上,向始皇帝求饒道:“父皇,兒臣無能,背不出來,還請父皇責罰。”
始皇帝板著臉,沒理他,看向旁邊臉色發白的公子將閭。
“下一個。”
沒過一會兒,來參加這次家宴的公子大多跪在了地上,排成了一排。
這讓一旁的趙佗看的汗毛倒豎,他想起前世上學時抽背課文的場景,這可真是太熟悉了。
“嘶……皇帝等會兒可別叫我背啊。”
趙佗心驚膽戰,連忙低下腦袋,假裝逗弄兒子,深怕被始皇帝注意到,一會兒也點名讓他加入背書的行列。
好在始皇帝板著的臉,在輪到胡亥時,終於鬆開了。
“人主之所以禁使者,賞罰也……故遺賢去智,治之數也。”
胡亥流利的將整個《禁使》篇背誦下來,喜滋滋的對始皇帝道:“父皇,我可一個字都沒背錯吧?”
“嗯,沒背錯。”
始皇帝滿意的笑著,然後轉頭對跪在地上的諸位公子訓斥道:“爾等不如長兄也就算了,怎得連幼弟也比不過。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真是混賬!”
諸位公子戰戰兢兢,面色哀苦,只能求饒道:“父皇,吾等皆愚鈍之人,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習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