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勉勵了韓信幾句後,趙佗望向門口侍立的一箇中年人,說道:“夏侯,你帶韓信去他的住處看看,若有什麼缺少的,為其置辦一二。”
“唯。”
已被趙佗招到身邊,擔任車伕以及侍從的夏侯嬰拱手應諾。
“你且去休息一二,到晚間,我再為你置宴相待。”
趙佗對韓信露出一個溫煦的笑容。
他站起來,走到對方身側,伸手拍著韓信的肩膀,柔聲道:“你以後在我身邊,勿要拘謹,就如歸家一般。”
韓信感受著放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溫熱的手掌,心頭猛地顫動,雙目已是有些溼潤。
自從他父親死後,韓信因為生活拮据,又無求生的本領,只能腆著臉去別人家中求食,受盡了各種白眼和厭惡,早已體會到世間人情冷暖,一顆心被凍的冰寒。
但現在,他在趙佗這裡找到了久違的溫暖。
世間最易讓人動情的,自然還是雪中送炭。
崇拜,感激,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還是少年的韓信,望著面前的趙佗。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曾一直呵護著自己的父親。
“君侯。”
……
逃竄於沛縣附近的張良還是沒有抓到,有人說張良可能是被六國餘黨庇護了下來,也有人說張良可能已經死在了沛縣的山林水澤之間。
至於被通緝的景同、項籍等人更是毫無冒頭的跡象。
隨著時間進入秦始皇二十九年,大索刺客的行動逐漸停止,看來始皇帝對抓住這些刺客和反賊已經是失去了信心,只寄希望於他發出的豐厚的懸賞令,能夠起到作用。
抓不住刺客和反賊,這讓始皇帝心中窩火,心裡的怒氣就發洩到了整件事情中所牽涉的人員中。
除了擒獲刺客的王陵等沛縣縣吏,以及在符離人葛嬰叛亂時,立刻就率兵剿滅的符離縣令、縣尉得到賞賜和褒揚外。
其餘僮縣、徐縣的所有秦吏,甚至僥倖活下來的下相縣丞全都因失察罪受到株連,奪爵罷官,甚至貶為刑徒、隸臣。與反賊有所勾結的宗族、官吏,更是被誅殺剿滅,那幾個縣城外,可稱作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除此外,整個泗水郡的官場也來了場大換血。
郡監、郡丞等大量郡吏盡數受到株連,泗水郡守張德更是被砍了腦袋,以震懾天下。
至於郡尉趙廣,他本該因為刺客和造反的事項遭受重罪,但隨後速平項氏叛亂,又連續剿滅僮縣和徐縣的叛軍,最終只是削了一級爵位了事,依舊擔任郡尉之職。
“若無君侯,我趙廣這次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