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是這樣說的,但在張良心中,他所有的一切,全都託付在了這個力士身上。
項纏搖頭道:“怎麼當不了大任,咱們錘殺趙佗的事情還要落在他身上呢。”
說到這裡,項纏又笑起來:“子房智計果然讓人佩服,藉著昔日落入泗水中的周鼎來施展計謀,散佈謠言,使得郡府被驚動。又說動郡中豪族去勸說郡守以泗水周鼎為祥瑞向皇帝邀功,現在一切果真如子房所謀劃的那樣,皇帝的車駕自齊地而來,進入了咱們楚地。”
“哼,賊子趙佗,殺我伯父與兄長,滅我楚國社稷,如今被子房引到此處,正好讓力士一錘將他砸扁,如此方才洩我心中之恨!”
項纏話語充滿憤怒。
項纏字伯,是項氏另一支的長子,雖然不是項燕這一脈,但血緣上十分近。
他從小和項渠的關係也很不錯,提到那個戰勝並使項氏父子自殺的趙佗,項纏自然是充滿了怨恨。
“然也,趙佗此賊助紂為虐,手上沾滿了我六國將士的鮮血。當年在代地的時候,更和匈奴人勾結,殺戮反秦義士陳餘,此等賊子,我自當殺之而後快!”
張良嘴裡附和著說要將趙佗砸扁,但眼中卻閃過一抹愧疚。
他和公孫信是韓人,在楚地沒什麼勢力,想做成大事,必須要依靠項氏這個地頭蛇。
項氏一族自從項燕父子故去後,如今挑大樑的是項梁和項纏兩人。
項梁為人沉穩,頗有智謀,雖然礙於道義接納了張良等人,但為了項氏宗族,他是絕不可能幫助張良等人行刺殺大事的。
張良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的目標放在了經驗稍微缺少,又容易感情用事的項纏身上。
他先刻意結交,得到項纏的友誼後,讓其幫忙置辦大鐵椎等武器,然後一步步渲染項氏和秦將趙佗的恩怨,勾起項纏的憎恨,最終託言他想刺殺趙佗,為六國義士報仇。
這個想法一出口,立刻得到了項纏的響應。
如果說是刺殺皇帝,項纏自然不敢。
但如果是刺殺趙佗,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危險係數猛降,更別說他們項氏和趙佗有著深仇大恨。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此事由張良主謀並實施,項纏只需要瞞著項梁,幫忙將泗水周鼎的訊息放出去,並且推波助瀾就夠了,花費不了多少氣力。
這就是張良能得到項纏幫助,然後順利將泗水周鼎之事發酵成功的原因。
如今秦始皇帝的車駕已經進入泗水郡,也是他們該前去動手的時候了。
就在張良和項纏兩人飲酒之時。院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接近。項梁一腳踢開院門,還未進來,便怒氣衝衝的大叫。
“項纏!張良!你們倆乾的好事!”這聲怒呼,立刻引起院中的公孫信和五個海東勇士的警惕。
“項兄為何如此憤怒?”公孫信忙開口,意圖阻擋。
項梁一把將擋路的公孫信推開,也不理他,徑直穿過院子,要進屋去,同時嘴裡還叫道:“張良啊張良,我項氏待你何薄?竟然要害我項氏一族!”
張良和項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