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樣,列侯的葬禮是十分盛大與豪華的。
整個頻陽縣的人都在為武城侯服喪。
侯府之中,書著王翦姓名的七尺銘旌,立在屋簷下,西階上,在風中舞動。
太尉王賁身穿斬衰之服,面容哀苦,帶著他的幼子王開,迎接著來往賓客。
武功侯趙佗自然也參加了這場葬禮。
他再次見到了王翦,準確的說是武城侯的遺體。
長者已逝,昔日種種談笑,只能化作回憶,深藏心中。
王翦年過花甲,走的很安詳,沒有讓人遺憾的感覺。
若有,大概就是趙佗有時候想起王翦想要假摔,結果真把自己摔死了的事情,就有些哭笑不得,暗歎這命運的詭譎難料。
在經歷了招魂、助喪、祭奠、飯含、設重、小斂、大斂、殯等儀式後。
來往的賓客開始散去,始皇帝也坐上了他的御駕,準備回程。
為其駕車的中車府令趙高,敏銳的注意到皇帝的神色一直不太對。
如果他沒看錯,似乎看到始皇帝在踏上車輿的時候,身子顫了顫。
車駕一路顛簸,在回到秦宮時,時間已近黃昏。
始皇帝卻沒有猶豫,徑直吩咐道:“傳朕詔令,讓方士盧敖、韓終入宮。”
“唯。”
趙高領命,退了下去。
在離去前,他似乎看到的皇帝身影略微佝僂了一些。
……
夜色降臨,秦宮四處燈火燃燒,映照的光明如晝。
一處輝煌的殿宇中,秦始皇坐在帝榻上,目視殿中的兩人。
“三神山者,名為蓬萊、方丈、瀛洲。其飄忽在大海之中,去人不遠。曾有至者,言神山之上器物禽獸皆為白色,而以金銀為宮闕,實非人間景色。神山上,又有諸位仙人逍遙自在,仙人手植之物,便為不死藥。”
殿中那白髮白鬚的老者,揮舞著袍袖,正用他極富有磁性的聲音,描述著一個似乎不存在於凡間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