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若是秦軍攻城,乃公一定第一個投降!”
那些被放回來的齊卒說的信誓旦旦。
他們已經投降過一次,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投降,那可真是毫無心理負擔。
“既是如此,到時候乃公也跟著你們投降。”
“降了秦軍,也不用在這城裡整日擔驚受怕的。”
幾個齊卒竊竊私語,這樣的聲音更是在整個甄城中不停響起。
這樣的情況,整日巡查城防的田儋自是清清楚楚。
他滿臉鐵青,走進大司馬所在的屋中,見大司馬正跪在榻上,看著身前木案上的地圖發呆。
田儋咬牙道:“大司馬,秦軍以攻心之術結合他們的巨砲攻城,已經讓我城中士卒沒了戰心,各自私下議論投降之事。”
“這樣下去,等到秦軍真的發動攻擊時,將再無人死戰。與其如此,不如我現在帶兵出城突襲秦軍,和他們拼殺。大司馬則趁此機會,率短兵從東門走。”
“秦軍圍三闕一,東邊道路無阻,大司馬出城後,往臨淄去,只要回到都城。大司馬再重新徵召大軍,我齊國就還有機會!”
田儋聲音激烈,臉上滿是死戰之意。
田衝怔了怔。
他看著田儋,露出無奈的笑:“儋,你願以死護我,我很感動。只是趙佗既然以奇兵攻取了阿邑,抄我後路,就是要將我圍殺於此,對我有必得之意啊。”
“趙佗想要得到我,縱使你田儋能用性命掩護我逃出甄城,也是無用。”
“我這一走,趙佗必定會派騎兵追襲。此去臨淄足有數百里路程,秦軍騎兵在後追殺,阿邑附近更有秦人巡視,我想一路回到臨淄,何其難也。若是在路上被其所擒,豈非再遭屈辱?”
田衝的聲音越來越低沉:“而且我也看清楚了,我田衝雖通兵術。但在戰場上遠不是他趙佗的對手,縱使能逃回去,再引兵和他對戰,終歸只是徒取恥辱罷了。”
“大司馬!”
田儋身體顫抖,看著眼前的大司馬,他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
田衝輕聲道:“滿城齊人皆無戰意,吾又何必逼他們死戰,那不過是徒造殺戮,非君子所為。”
“趙佗今以仁義宣示,不殺降卒,吾觀其過往,確實無殺降毀諾之事。”
“時至今日,吾當以甄城降他趙佗,以全滿城齊人性命啊。”
田衝笑著開口,眼中卻有一抹決絕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