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右大將伊韓邪率領的五千匈奴人。
頭曼單于率大軍北歸,留他在此駐紮,防備和警戒南方的秦人。
不過說是防備和警戒,匈奴人卻沒幾個放在心上的。
因為秦人和大單于達成了交易,秦國的大軍已經撤退南下。
匈奴的斥候曾看到成片的黑色大軍拔營,這是他們親眼所見,肯定不會有假。
故而留守在這裡的匈奴軍隊,處於一種輕鬆愉快的氛圍中。
明亮的月色下,牲畜們已經安息。
因為這裡沒有女人,所以沒有娛樂活動的普通匈奴人大多早早進入沉睡。
只有右大將和幾個貴人,正在帳中觥籌交錯,一邊大喝馬奶酒,一邊閒聊著各種事情。
“左谷蠡王已經向大單于臣服,併發誓永遠不再背叛。”
一個匈奴貴人拍掌道:“這樣最好,大單于就是我們匈奴人的天,只有大單于在,咱們才能和月氏與秦人對抗。”
不過也有人喝醉後,出言戲謔道:“大單于是天,但也是個老色鬼,你們可瞅見大單于看那個月氏貴女的模樣了嗎?我看他呀,嘴裡說著收留月氏人,怕是回去之後,就要把人家當馬騎嘞。”
“哈哈哈,那個月氏女人長得很奇怪,聽說有西邊的血統,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種長相的女人,別說大單于了,就連我看到了,也想騎一騎,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一群匈奴貴人酒醉後,開始聊起了帶顏色的話題。
甚至因為頭曼單于之前大失威信的模樣,讓他們少了幾分尊重,各種下流猥瑣的話不斷說起,帳中只聽見一片嘿嘿笑聲。
右大將伊韓邪打了個酒嗝,覺得這場景不太好,便點了其中一個匈奴貴人的名。
“馬犁鞮,今晚該你去大河巡視。別再喝了,帶著你的部下,去吧。”
正喝的稀裡糊塗的馬犁鞮應了一聲,想起今晚確實是該他巡河了。
頭曼單于離去前,曾命令右大將注意南方的秦人動靜,不管日夜都要派人巡查河岸,以防不測。
畢竟被秦人夜襲過一次,終歸是有所防備的。
右大將也確實讓人這麼做,每天日夜都會派人去沿河巡查。
不過一連幾天無事發生,再加上秦國大軍已經南下,他們也就是當成表面事項,沒人上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醉酒的馬犁鞮一出帳門,被那秋日的夜風在身上一吹,頓時就不想去巡河了。
他打了個哆嗦,嘀咕道:“這大晚上的,風大夜冷,河邊又看不清,去巡什麼河啊。而且秦人大軍都走了,有啥好防備的,就算秦人沒走,他們又沒橋沒船的,隔著河又能做個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馬犁鞮噴著滿口酒氣,對身邊的隨從開口。
“扶我回帳去,我撐不住了,得回去睡個覺才行。”
……
明月之下,河水翻湧,泛起波光粼粼。
大河南岸,一支數量龐大的秦軍趁著夜色,在一處河岸平坦地,修建了一個適應船隻停靠的小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