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食其有心提點他,便說道:“我問你,你在沛縣的時候,可曾和人打過架?”
樊噲點頭:“那肯定是打過了”
酈食其又問道:“那你和人打架之前,可曾哄騙過對方,趁著對方不注意,施以偷襲。”
“偷襲?”
樊噲瞪大了眼睛,晃動著缽大的拳頭說道:“為什麼要偷襲,和人打架,我一拳頭砸過去,對方就倒了,一次打兩三個都不成問題。我樊噲打架只憑拳頭,從不搞什麼偷襲。”
酈食其臉皮一抽,看了看樊噲高大魁梧的身軀,滿身的肌肉,搖了搖頭,懶得多說。
“你呀你,還是多讀些兵法吧。”
“為將者勇悍固然重要,但知兵用兵,亦要熟練掌握才行。等見了上將軍,你就知道我這一次和匈奴人的交易到底是何用意了!”
……
“好一個高陽酈生,憑著一條口舌就將那匈奴單于玩弄於股掌之間,以我觀之,先生舌辯之術,縱使和昔日蘇秦、張儀相比,也是毫不遜色了。”
大河南岸的秦軍帥帳中,上將軍趙佗拊掌而贊,不住點頭。
酈食其笑道:“此皆乃上將軍信任,若無上將軍,鄙人又豈能在那匈奴營中縱橫往來。”
此刻帳中坐滿了趙佗麾下人才,眾人或是若有所思,或是面露疑惑。
像樊噲等人,隱約知道酈食其這一次出使立了功勞,但具體的情況,卻是不太清楚。
趙佗掃了一眼,便心中明瞭。
樊噲雖然有大將的潛力,但畢竟從軍日短,昔日屠狗之人,勇悍有餘,謀略尚缺。陡然為將,能將軍法規則記住就算不錯了,兵書之類自然是沒看過幾本,有所欠缺也是正常。
他的目光落到負責宿衛的曹參身上。
曹參現在的爵位功勞不如樊噲,但卻是鄉豪出身,能識文斷字,通法明理,入伍之後還頗有上進心。
聽蕭何說,曹參常常閱覽兵書。如今他面露思索,想來能看的更深一點。
趙佗有心考校,就點了曹參的名,問道:“曹百將可知酈先生此番入匈奴營中,對未來戰局,有何幫助?”
曹參被上將軍點名,見到帳中一眾大將謀士,全都向他望來,心頭不由一跳,有些激動起來。
他知道這是上將軍的考校,略一思索,便道:“稟上將軍,以曹參所見,酈先生這一次與匈奴人行交易之事,正合了吳孫子所言:兵者,詭道也。”
“我大軍屯聚於大河南側,欲北攻匈奴,匈奴人定然會有防備,使我軍渡河艱難。”
“而酈先生此行,卻讓匈奴人以為我秦軍沒有渡河的意思,只是為了追擊月氏來此,並用交易的藉口,讓他們認為放鬆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