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利益因為失去河南地而受損,故而對於收回失地最為迫切。
頭曼單于打量著軟倒在秦人腳下的王庭守衛,臉上有些陰晴不定。
為了自己的威信,他應該殺了這些秦使才是。
而且從理智上來講,他感覺酈食其說的交易,說不定有詐。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頭曼單于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揮手讓其餘守衛退到兩側,並沒有對秦使繼續動手。
他必須要考慮烏鹿虛和眾多匈奴貴族的想法,如果堅持己見殺了秦使,會讓這些人心懷不滿,使他的領導地位動搖。
而且,他的心中未嘗沒有對河南地的貪慾。
不如就聽一聽這個秦人能說些什麼話好了。
如果其中有詐,不答應就是。
想到這裡,頭曼單于神色平靜下來,讓人將傷者先抬出去。
這時見到匈奴人相互爭執,最終不再攻擊。
樊噲撇撇嘴,看向酈食其道:“你這酒徒有些本事,不過你剛才說要讓他們以禮相待,如今只是罷了刀兵,可不算你贏哦。”
酈食其嘿嘿一笑,說道:“這才剛開始,接下來你好好看著便是。”
兩人用的是帶有魏、楚口音的話交談,倒是不怕帳中懂秦語的匈奴人看出什麼。
此刻,隨著地上的兩個受傷的匈奴守衛被抬走,帳中重新恢復了平靜。
所有人全都用灼熱的目光看著酈食其。
烏鹿虛忍耐不住,說道:“秦使,你剛才說你們上將軍願意將大河以南的土地交易給我們,這是什麼意思?”
酈食其從匈奴人剛才的對話中,已經知道了此人的身份,聯想到從月氏人手中繳獲的匈奴奴隸,酈食其悄悄加了一碼。
他淡笑道:“正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們準備用大河以南的土地,以及被月氏俘虜的匈奴族人,與大單于交換牛馬。大單于給我們足夠數量的牲畜,我們便可退回塞內,將土地和那些俘虜全部交給你們。”
咕咚!
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
特別是烏鹿虛,和幾個原屬河南地的匈奴貴人,眼睛都紅了。
他們當初率領大軍前來陰山,和頭曼單于爭奪頭狼之位,部落裡的老弱婦孺和大量的牲畜都在賀蘭草原放牧。
月氏人從後方偷襲,不僅抄了他們的老巢,佔領了大河以南的土地,還把他們的族人全都俘虜,全部貶斥為了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