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綰此番請他來府中,並非只是為了請他吃橘子,自是有目的在內。
趙佗虛應一番後,諸位博士便止住了笑,準備開始進入正題。
王綰使了個眼色。
博士中,那長臉短鬚的淳于越就開口了,他對著趙佗一拱手。
「吾聞大庶長少年雄才,年少之時便有封侯之志,曾跟隨武城侯參與伐滅燕、楚之戰,更領軍征戰於齊地,自是對四方道路行走甚熟。」
「此去齊、燕之地,足有數千裡之遙,縱使快馬飛騎亦要旬月之久,大軍征伐,更是動輒一個春秋往來,不知大庶長認為從咸陽往來齊、燕之地,便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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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正因為這淳于越是齊人,趙佗倒不好當著眾人的面瞎說。
畢竟他堂堂大庶長,說話還是得要臉的。
趙佗腦袋裡回想著他率軍來往於齊秦之間數千裡,所走道路時寬時窄,時陡時險的景象。
趙佗搖了搖頭,照實說道:「數千里路程,來往自是不便。」
見趙佗搖頭,諸博士相互對視一眼,目中皆有興奮之色。
名為漆凋畢的儒生介面。
「大庶長所言甚是。昔日天下紛亂,諸國爭戰,賴今上神武明斷,興義兵而誅暴亂,方才平一宇內,定鼎天下。」
「然吾等觀之齊、燕、楚之地,距關中足有數千裡之遙,若是今上於咸陽下詔,以快馬飛馳,傳詔令至於三地,需十數日甚至一月之久,才能讓各地的秦吏知曉。」
「而這三地一旦有變故發生,傳到咸陽那也非常消耗時日。這樣一來,便是朝廷之令難下於地方,地方之事則難聞於今上之耳,以此觀之,殊為不便啊。」
漆凋畢話語落下,另一個叫端木圭的博士又開口道:「然也,除了關中來往各地道路不便外,各處的民風民俗,亦是大不相同。燕趙多康慨,齊魯多安逸,諸地之民皆不習秦法,好放蕩安逸,今日以同一法令而治之,恐多有不便。」
「昔日周武伐紂,使其子弟功臣闢土封疆,實墉實壑,實畝實籍,因俗而治,如此才使得四方安定,蠻夷入朝,有周之八百年天下。」
隨著這幾個儒生博士接連開口,越說越接近此番飲宴的核心。
趙佗是聽得後背夾汗。
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些人想說什麼,也明白了王綰請自己前來赴宴的目的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