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後勝已經死了,若是為了一個死人,再去和那些狂徒硬碰硬,恐怕是不智之舉。
所以齊王建後來也就放棄了為後勝報仇之意,甚至迫於壓力,還委任田假為齊國相邦。
如今,田假重提後勝之事,亦包含了某種警告的意思。
眼見齊王建果真被自己話語鎮住,田假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他繼續道:「大王,據臣所知。如今那松陽君景昭,早已將楚國向齊國救援之事傳遍整個臨淄,臨淄上下無數四國之人皆拭目以待。」
「若是大王應楚國之請出兵伐秦,則這些人必定讚許大王為有德明君,自然順服,可為我齊國所用。」
「若是大王拒絕了楚國的請求,那些亡國之人在極端憤怒的狀態下,恐怕會做出……」
田假沒有說下去。
但齊王建已經懂了。
赤裸裸的威脅。
齊王建心中很驚慌,四處張望,想要向他最信任的相邦後勝求救。
然而舉目四望間,齊王建只見大殿空蕩,唯有他和田假二人矣。
後勝已經死了。
莫名的,齊王建想起自己的祖父,那個被楚將淖齒殺掉的齊湣王。
當時,淖齒也是齊相。
齊王建打了個寒顫,哆嗦著手,低語道:「就按你說的來做吧。」
「唯,大王英明。想來我齊國此番出兵,定能與楚國聯手破秦,屆時便是三分天下矣。」
田假笑著拱手下去。
看著田假走出殿外的背影。
齊王建想到後勝死後,他近乎喪失了統治齊國的權柄,竟然被這四國狂徒所扶持的田假進行威脅。
委屈湧上心頭,齊王建再也把持不住,這位五十餘歲的老君王,竟伏在榻上低聲哭泣起來。
「母親……」
「後勝……」
「你們不在,寡人為之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