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那哭聲驚動,氈帳中走出一個匈奴男人,他用胡語大聲呵斥了幾句。見那些女子依舊在哭,胡人惱怒中抄起馬鞭對著那些女人就是一陣鞭撻,頓時哭聲更加悽慘了。
“那是奴隸,女人用來生孩子,照顧牛羊。男人要用來放牧牛馬。這些奴隸還沒有習慣,等到了草原上,鞭子挨的夠多了,她們就會溫順的像是小羊一般。”
呼延蔦注意到酈食其的目光,笑著開口解釋。
“很好,不聽話的奴隸,就該用鞭子去打服。”
酈食其嘴裡胡謅了一句應付,頜下的鬍鬚在微微顫抖。
他佯問道:“這些奴隸都是代國的人嗎?”
“哈哈哈,伱看那邊,這些奴隸啊,都是咱們從那城裡搶來的。”
呼延蔦伸手指向遠處的一座城市,得意洋洋的說道:“城裡的老弱和反抗者都已經被我們的勇士殺光了,女人和男人我們會帶到草原去做奴隸。這城市如今空了下來,等我們回到草原後,你們秦人就可以佔領這裡,把你們的人遷到這裡生活,也省去你們一番攻城的事情,算是我們匈奴的禮物了。”
“呵呵,左骨都侯豪氣。”
酈食其讚了一聲,他看著遠處的那座小城市,攏在袖中的手已是握了起來。
高柳。
曾經的諸夏城邑,如今已是沒有了人煙。
財貨糧食已被胡人搜刮一空,四處皆是被砍殺屍體。
一些地方還殘留著火焚之後的廢墟灰燼。
一座死城。
片刻後,酈食其上了馬車,帶著車隊返回南方的平邑城。
……
平邑城外,秦軍營帳中。
酈食其出使匈奴大軍回來後,趙佗立刻召集諸將,進行接下來的軍議。
“酈先生乃是智者,此番從匈奴營中回來,想必心中已有計謀了吧?”
趙佗坐在主位,目光望向酈食其,開口詢問。
作為秦軍中,唯一兩入胡營的秦軍高層,這位謀士的意見很重要。
酈食其略一沉吟,撫須說道:“將軍,以鄙人觀之,那個頭曼單于和匈奴的貴人在將軍的示弱計策下,已經放下了警惕心,並沒有懷疑我軍有偷襲之意。這有利於我軍接下來的行動。但胡人兵眾皆是騎兵,白日間,他們的哨騎能跑到一二十里外進行巡邏,而我軍大多為步卒,一旦大軍接近胡營,必定會被他們的騎兵發現,匈奴人很快就能做出反應,很難偷襲成功。”
“如果想襲擊匈奴人,只能靠夜襲!利用夜色掩護,先以騎兵快速接近突擊,四處縱火,焚燒他們的穹廬,造成匈奴大軍混亂,然後步卒壓上,如此定能大破這些匈奴人。”
趙佗點點頭,又向諸將問道:“諸君認為酈先生之策如何?”
“甚好。匈奴人之強,只在於戰馬上。吾等夜間偷襲,大多數匈奴人定然在睡夢中,來不及上馬,不是我秦軍士卒的對手,屆時再加上有火勢助威,此戰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