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楚軍糧草已快要見底,項燕搞出來的這番動作,怎知不是故意誘惑他王翦出兵,好讓楚軍在絕境中破敵求生的計謀呢?
“既然坐在此處便能拿全功,為何要去和項燕糾纏呢?”
“老夫打仗,講的是一個‘穩’字”
“趙佗,相信你也是如此吧。”
王翦的目光望向東方。
以他對趙佗的瞭解,那小子才不會大冬天的帶兵跑去偷襲壽春呢。
這種事情,換成李信還差不多。
所以項燕此番調動必定和趙佗無關,其中或許有詐也說不定。
“管你楚軍如何動作,我自巋然不動便是。”
“等你糧盡,便一擊滅你。”
……
時值季冬,寒風呼嘯,大地上鋪了一層尚未化去的霜雪。
趙佗身著厚厚的冬衣,站在河畔,前方的睢水已不復夏時波濤澎湃的模樣,水流緩慢,河面上還結了一層薄冰。
“斥候說有楚軍東來,已經到了蘄邑?”
趙佗眺望睢水對岸,臉上驚疑不定。
自從項渠的三萬楚軍被他擊破後,秦軍就南下竹邑附近,重新屯兵於睢水畔。
因為項渠戰敗,景同帶著剩下的楚軍殘卒西去淮陽,導致睢水以南的楚軍幾乎被一掃而空,城池的防禦陷入十分空虛的境地。
若是趙佗率兵渡河南下,當可一路勢如破竹。
但趙佗卻沒有南下的打算,不僅是因為時值寒冬不宜軍爭,深入楚地會讓他這支軍隊陷入不利的境地,更主要還是因為趙佗在等待。
他一直在等著淮陽方向的戰局變化。
只要楚軍糧秣見底,數十萬大軍必定不戰而潰,然後就會被王翦抓住機會,尋機擊破。
這樣一來,淮北戰場的數十萬楚軍四處潰散,不再有威脅之力,那時候才是他趙佗帶兵出擊,追亡逐北的時刻。
追殺一群遭受大敗,缺糧少食的楚軍潰卒,雖然軍功算不上很多,但卻沒有絲毫風險,如此穩妥立功,何樂而不為?
趙佗雖然去歲冒險突襲壽春,穿插楚地上千裡而還。但在他的心裡,那種玩命般的冒險總是不好的,還是跟王老將軍一樣,安安穩穩立大功才是正道。
趙佗雖然沒有率軍渡河,但還是謹慎的將秦軍斥候派了不少過河去,甚至秦軍斥候的馬蹄直抵數十里外的蘄邑附近,查探楚軍東向。
就在今早,來自蘄邑附近探查的秦軍斥候就帶著一個驚人的訊息回來。
一支楚軍自東邊倉皇奔來。
這支楚軍大概五六千人,個個丟盔棄甲,神色驚慌。
他們舉著楚國屈氏的旗幟,據說是從淮陽戰場逃出來的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