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軍帳的簾門被撈起來。
一臉得意的監軍靳夏走進來。
他昂著下巴,對主座上的項燕叫道:「令尹既已接到大王詔令,不知什麼時候回壽春啊?大王憐惜令尹,正要請令尹回都撫慰,可勿要讓大王久待啊。」
三將聽聞此話,怒容滿面。昭原正要開口,卻見項燕抬手阻止,只能恨恨閉嘴。
項燕澹澹道:「不勞監軍記掛,老夫明日便走,屆時大軍也會交給監軍。」
「善。令尹果真是國家忠臣。」
靳夏嘿嘿一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
他也不久待,轉身就往帳外走,一副生怕項燕反悔的模樣。
「呸,這靳氏之人果真沒有好東西。昔日懷王時,若非其先祖靳尚,受張儀厚賂,透過懷王寵姬為張儀進言,恐怕張儀早就被我楚國殺了,焉能有日後懷王慘事。」
昭原憤憤不平的說著:「令尹,你剛才為何要答應交出大軍,有吾等支援,反了他負芻又能怎的,到時候我就先一劍把這靳夏的狗頭砍下,以解心頭之恨。」
項燕掃視帳中,見景、屈二人同樣擔憂的望著自己,似乎也要開口勸說。
項燕哼了一聲,說道:「殺了靳夏,與負芻決裂?如此一來,此處的數
十萬大軍可還能支撐?我楚國還有延續的機會嗎?」
三將沉默了。
就如項燕說的,如果在平常沒有戰爭,沒有外敵入侵的時候,有他們屈景昭三家支援,項燕說反也就反了,帶著大軍直接回攻壽春,另立新王便是。
但如今都到什麼時候了,王翦大軍在旁虎視眈眈,趙佗的奇兵已到睢水,隨時能掏他們的後路,楚國內部更是缺糧少食,整個國家都已經到了滅亡的時間。
這種時候,還想要搞內鬥,這是嫌楚國亡的不夠快,還要再推上一把嗎?
更別說陳郢的糧食只夠他們食用十餘天,後方還有最後一批軍糧沒有送到。
只要他項燕敢抗命,恐怕以那楚王的性格,就敢扣著糧秣不發啊。
到時候別說撐一個月,最多半個月就完蛋了。
「可惡,那負芻怎的如此短視,他如此作為,就是要亡我楚國啊。早知如此,去歲吾等就該聯手,將他趕下王位!」昭原神色悽愴,口中不平。
景同咬牙道:「可是就算吾等不與負芻決裂,為了楚國存續繼續忍讓。但令尹一走,那王翦定然不會放過機會,陳郢之戰我軍必敗,整個楚國還是要亡啊!」
眼見諸將擔憂,項燕卻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