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上一些日子,楚軍會自己過河來的!」
趙佗狡黠一笑,笑起來的模樣像極了那位秦國上將軍。
相比於直插壽春,引動項燕回援。
趙佗駐軍於睢水,同樣能達到這個目的。
要知道淮北戰場楚軍屯兵近四十萬,每日所耗糧秣都是個天文數字,如今剛剛秋收完畢,楚軍正等著各地運糧前去給他們吃。
就在這種時候,趙佗南下插入楚地,屯兵睢水一線,將方與、彭城、魯地等方圓千里的廣袤土地徹底隔斷,這些地方新收穫的大量糧食無法運到淮北去支援項燕大軍。
楚國國力本來就比秦國差,以之前的情況來看,靠著秋收勉強能和王翦再耗上半年,如今被趙佗這麼一搞,恐怕能撐三個月就不錯了。
這種情況下,到底誰會更著急?
所以趙佗根本不需要渡過睢水南下,他只需跟著王翦學就對了,穩紮穩打,斷了楚人從睢水東岸運輸糧秣的道路。
這樣一來,對方絕對忍不住,甚至會主動過河來攻打秦軍,以打通運糧道路。
此即兵法所謂,故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
敵人不動,那我就讓他動!
到了那時候,就是楚軍想著過河,秦軍反倒佔據著主場優勢,這般打法豈不美哉?
……
睢水西岸。
寒風漸冷,赤旗飄揚。
三萬楚軍剛剛在符離塞外紮營。
「項將軍,睢水東岸的斥候來報,秦將趙佗已經攻下了彭城,正在率軍南下,數日後就會兵臨睢水。」
景同走進營帳,將剛剛得到的情報,彙報給這支大軍的主將項渠。
「嗯,有勞子同。」
項渠點了點頭,他坐在帳中主座,目光徑直看著眼前的地圖。
景同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在項渠身側低語道:「將軍,睢水東岸能夠渡河的地點當以竹邑為佳,不出意外的話,秦軍當從彼處渡河。將軍還請早做準備,派兵駐守在附近,防止秦軍渡過睢水才是。」
這一次,項渠沒有點頭。
他目中閃過一縷精芒,沉聲道:「子同之言差矣。我正要放秦軍渡過睢水,再行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