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長,這人行事鬼祟,大晚上的想要從南門出去。我手下值夜的人看到他時,他轉身就跑,肯定大有問題!”
趙佗剛到南門,西乞孤就指著一個被綁在樹上的人說道。
那人頭上的冠已經被扯落在地,披散著頭髮,被一根繩子死死綁在樹上,低著頭不說話。
趙佗看到大樹不遠處,掉落了一個物件。
像是一種樂器,形似古箏,頸細而肩圓,已經被砸破。
築。
“高漸離,你想往哪裡去。”趙佗淡然開口。
那人聞聲,抬起頭,看著眼前格外年輕的臉,先是一愣,繼而苦笑道:“能往哪裡去,只是想尋條活路,日後還能擊築高歌罷了。”
說到這裡,他死死盯著趙佗,問道:“你這個秦軍屯長到了這裡,想來宋意已經死了罷。”
趙佗點頭道:“宋意是個壯士,可惜不知天時,已經被當場格殺。你既是他的同伴,為何不隨他夜襲。”
高漸離眼圈紅了,他冷笑道:“因為我只是一個樂人,只知擊築唱歌,哪會什麼舞劍拼殺。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恨吾不會搏殺之術,否則當隨荊軻、宋意,也做出一番壯士行徑。”
聽到高漸離提到荊軻,趙佗神色動了一下。
那個男人。
他一下沒了和高漸離對話的想法,轉身對西乞孤說道:“此人是剛才發動夜襲的主謀宋意的同伴,先將他關起來吧。”
聽到自己抓獲的人是剛才襲擊者同夥,西乞孤大喜過望。
他已經知道北門發生的事情了,得知駐守北門的袍澤都立了大功,人人都能升級,心中頓時羨慕嫉妒恨。
特別是涉間和黑臀這兩傢伙,幾個月前西乞孤是公士,他們不過是沒有爵位計程車伍,如今卻連連升級,此事一結束,竟然就要超過他成為二級上造了。
一想到這裡,西乞孤妒火中燒,看向高漸離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秦法,戰場拼殺,一顆首級能升一級爵位。或者抓獲殺過人的盜賊、叛軍,也可等同斬首一級。
但可惜,從剛才高漸離的表現和說話來看,這人只是個不會武藝的樂人,更別說是殺人了。這樣一來,哪怕他是宋意的同夥,恐怕也很難讓西乞孤升級,最多得一點金錢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