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磐石,沒有一絲搖顫。
面對荊軻疑問,趙佗堅定的說道:“天下。”
“天下?”
荊軻的眉皺了起來。
帝榻上的秦王亦眯起了眼。
下方的群臣被秦王所止,不敢異動,只能一邊警惕,一邊聽那少年的話語。
“諸國連年混戰,互相攻伐。四海之間流屍滿河,白骨蔽野,百姓受苦,庶民蒙難,唯有當今秦王方能停止戰亂。亦唯有秦國一統天下,才能結束這殘酷的亂世。”
“是以,為了天下,秦王不能殺!”
趙佗聲音鏗鏘有力,言語間透露出無比的堅定。
這話語傳入秦王耳中,讓這位一直沉穩自若的王者,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荊軻皺眉,道:“荒謬!”
“你之所言,只是欲止干戈。若欲止干戈,那就該如子墨子所言,大不攻小,強不侮弱,眾不賊寡,詐不欺愚,則天下諸國,莫以水火毒藥兵刃以相害。”
“但吾之所聞,只見這秦王暴虐,秦國兇蠻。自惠、武以來,秦國東出殘害天下。奪魏之河西、崤函,佔楚之鄢郢、巫黔,亡二週、並巴蜀。可謂虎狼之心,只欲滅人社稷。”
“時至今日,秦國更破趙亡韓,屯兵易水之側,其滅燕之心天下皆知。此等兇殘之國,暴虐之主,戰爭皆是由其挑起,何來還天下之安定!”
“秦王若真有欲止天下干戈之心,那就該息兵罷戰,還所奪諸侯之地,復所滅韓趙之社稷,從此諸國不相侵,則天下自定!”
荊軻冷冷發聲。
“大膽,逆賊胡言!”
殿中群臣憤怒大吼,更有人慾上前撲殺荊軻。
“退下。”
秦王眉頭微皺,將那些躁動的群臣喝退。
他位居帝榻之上,離兩個刺客只有六尺之遙,若是兩人聯手,頃刻間就能越過王案將其刺殺。
但秦王毫無畏懼。
他面色從容,不僅止住欲要上前護衛的臣僚,更挺直脊樑,端正而坐,傾聽趙佗與荊軻兩人的辯駁。
秦王的目光落在案前的少年身上,有了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