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李思文這一輩,兄弟幾人大多平庸,無論能力還是膽魄,都只是中人之姿,所以現在國公府的很多事情,李思文已很自覺地聽從李欽載的意見了。
老子再兇悍,兒子比他更出息,他能怎麼辦?
李欽載一通話下來,李思文半晌沒吱聲,臉色卻已現羞惱之色。
道理沒錯,事實也沒錯,人家欺人太甚,堂堂國公府難道還一味地忍讓妥協嗎?
可是,拋開事實道理不談,狗兒子難道就沒有一點錯嗎?
絞盡腦汁想著莫須有的藉口,最後李思文虎軀一震,鬚髮皆張,環眼圓瞪。
“孽子!你這是什麼態度?竟敢吼老夫!”李思文怒喝道。
李欽載驚愕:“啊?我……吼了嗎?”
“吼了!”李思文咬牙,左右環視,抄起屋子裡一柄鎮尺高高揚起:“孽畜受死!”
李欽載無奈嘆息:“爹,孩兒理解您想找個臺階下,可您這臺階造得太生硬了,哪怕換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呢,比如孩兒昨日進您的書房,不小心把您心愛的御賜貢瓶打碎了……”
李思文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非常難看:“那隻御賜貢瓶是伱打碎的?”
李欽載驚覺失言,立馬面不改色地道:“您聽錯了,是弘壁打碎的。”
然而父子間的信任已蕩然無存,李思文面露殺氣,咬牙道:“李欽載,你今日是真要被老夫清理門戶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爹,冷靜!真是弘壁乾的,不信您去問他。”李欽載步步後退。
“可憐老夫的乖孫兒,話都說不清楚就被當爹的栽贓,你以為老夫那麼容易被糊弄嗎?”
鎮尺劈頭朝身上落下,李欽載靈巧閃避,掉頭就跑。
如此暴戾的家庭環境下,自己居然還是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李欽載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
得罪了江南望族,李欽載在等待他們的報復。
他也很想知道,在長安城這座天子國都裡,江南望族究竟能幹出啥事。
上疏參劾構陷?還是派刺客刺殺他?請道士開壇作法詛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