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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婕和一眾弟子離開長安數日,快到洛陽時,路上遇到了李勣派出來的信使。
古代交通不利,沒有四通八達的道路,一個城池到另一個城池,最平坦的道路或許僅有一條,路上相遇是大機率的事。
信使帶來了李勣報平安的家書,聽信使說李欽載雖然重傷,但已被救醒,身體正在恢復中,滿腹悲慼的崔婕一口心力陡然乍洩,差點癱在地上起不來。
顧不得失禮,崔婕奪過李勣的家書仔細看了好幾遍,確定李欽載活過來了,崔婕怔忪片刻,突然失聲痛哭,面朝西方雙膝拜了下去,也不知向哪位神靈表達感謝。
隨行的李素節等弟子們也是歡欣鼓舞,隊伍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現在問題來了,李欽載沒死,那麼崔婕一行人究竟是回長安,還是繼續前往登州。
崔婕與弟子們商議之後,大家紛紛決定繼續前往登州,再派人打探高句麗戰場的訊息,巧合的是,崔婕的孃家青州崔氏,距離登州並不遠,正好可以順路回孃家看看。
崔婕是因為思念夫君,只想早日見到他,而眾弟子們在知道先生活過來後,說想念倒也沒錯。
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有了離開長安城的正當理由,能夠擺脫家中長輩的嘮叨和毒打,與同窗們一起遊山玩水,當然不能輕易回長安。
眾人一改出長安時低迷悲傷的氣氛,大家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李素節這些弟子們有說有笑,千餘人的隊伍搞得像一個特大號的旅遊團,真就一路遊山玩水悠哉悠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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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夷城被唐軍拿下後,兩國陷入短暫的戰略對峙狀態。
近二十天裡,雙方沒有發生大規模的對陣,只是各自頻頻調動兵馬。
李勣接管了唐軍的指揮權後,立馬向東面派出兩支偏師,一支兩萬兵馬,由薛仁貴領軍,另一支也是兩萬兵馬,由高侃領軍。
兩支偏師分別駐兵於高句麗的中部和東部,再加上李勣的唐軍主力,王師分為三個部分,隱隱對高句麗的都城平壤形成合圍態勢。
平壤城無法派出兵馬應對唐軍的兩支偏師,不是不想派,而是根本不敢。
半年的戰爭,高句麗的軍隊已被唐軍滅了大半,如今高句麗僅剩的精銳兵馬大多集中在平壤城。
這支精銳兵馬是國主最後的希望,一不能離開都城,二不能分兵,他們唯一的任務是拱衛都城,保護國主。
不管戰事多麼被動,一個國家的國都不能丟,國都若陷落,這個國家基本沒救了。
所以李勣調兵遣將,以高句麗國土為棋盤,以十萬將士為棋子,執手落子,從容佈局之時,高句麗卻完全落於被動,只能咬著牙死死守住都城平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