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決定話語權,它能讓脾氣暴躁的人突然變得心平氣和,並且樂意跟人講道理。
國與國之間如是,人與人之間亦如是。
見識了唐軍的火器,也親眼見到新羅軍已有了不下千人的傷亡後,金庾信暴躁的脾氣突然變得平和起來了。
此時此刻,他很想用溫和的語氣跟李欽載講講道理。
畢竟他在新羅國當宰相時,大多數時候也是很講道理的,講道理才是他的本性。
剛才的錯誤決定如果繼續下去,不僅唐羅聯盟會徹底撕毀,金庾信他本人今日能否活著逃回新羅都不一定。
眼前這位年輕的大唐主帥看似脾氣溫和,從頭到尾都是笑吟吟的樣子,但他的手段卻無比殘酷,說殺人就殺人,不在乎後果,不在乎人命,像個冷靜且風度優雅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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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庾信膽寒了,無論是兩軍的實力,還是兩國的從屬地位,他都無法與李欽載抗衡,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較量,只能自取其辱。
“慢,慢著,請停手!”金庾信臉色蒼白大聲道。
黑齒常之望向李欽載。
李欽載眉目不動:“前鋒營推進,再放兩輪。”
黑齒常之用力點頭,喝道:“放!”
四散奔逃的新羅將士再次倒下一片,整個大營屍橫遍地,鬼哭狼嚎,唐軍列陣步步推進,新羅將士像被獵人追著打的兔子,漫無目的地抱頭逃命。
金庾信臉色時紅時青,他引以為傲的新羅軍將士,在唐軍的進攻下竟脆弱得像紙湖的一般,不堪一擊。
這又是一種羞辱。
兩輪槍響之後,前鋒營將士停步收槍,站在大營正中的平地上,安靜地等候將領的命令。
看到唐軍令行禁止的軍容,金庾信眼中的童孔緊縮。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何大唐是宗主國,而新羅永遠只能是大唐的藩屬國。
這就是差距。
站在李欽載面前,金庾信沉默半晌,終於朝他深深地長揖一禮。
是的,一國權臣服軟了。
李欽載用實力壓下了他高傲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