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紈絝輕飄飄地走了,來去皆是溫文爾雅,連一句重話都沒說。
可於隱卻獨坐原地,臉色白得像靈堂裡高掛的燈籠。
說是仗勢欺人也罷,說是警告也罷,今日這群人的目的已達到了。
於隱此刻已有了退意。
若只面對李欽載這一個情敵,於隱完全不懼,畢竟他與金鄉眼看就有名正言順的夫妻名分了,成親之後,李欽載還能拿他如何?
可於隱沒想到,他將要面對的是整個長安城的權貴子弟。
如此龐大的勢力,說實話,於隱惹不起,整個於家都惹不起。
若執意迎娶金鄉縣主,等待於家的恐怕不是什麼滿堂大喜,而是提前準備後事,於隱自己也是世家出身的紈絝子弟,對這群權貴子弟的實力,他毫不懷疑。
這樁親事發展到如今,已是禍非福,避之為上。
對金鄉縣主的美貌再是不捨,也該舍了。
深深嘆了口氣,於隱臉上的不甘已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心灰意冷。
長安城藏龍臥虎,果真不是他這種人能融入進來的。
酒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於隱抬眼,卻見韓遂一臉凝重地走來。
「總算找到少郎君了,少郎君,聽在下一句勸,咱們還是放棄這樁婚事吧……」韓遂嘆息道。
於隱自嘲地一笑,道:「你又打聽到什麼了?」
「在下去了一趟滕王府,打探了一下滕王殿下的口風,看來天子有意偏袒李欽載,對於家和滕王府這樁結親是真的不贊同,在下的猜測沒錯,天子有意阻攔此事。」
「少郎君,天意不可違,天威不可測,咱們還是遵旨而為,速速離開長安赴任,否則難保不會給於家招來災禍。」
於隱的表情卻毫無所動,似是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聞言只是愴然一笑:「離京吧,馬上就走,回去請我爹寫封信給滕王,聯姻一事再也休提。」
起身拂了拂衣袖,於隱腳步一踉蹌,似乎有些醉意了。
韓遂急忙扶住他。
於隱失落地道:「快點走,長安城外,還有人為我踐行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