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伸進嘴裡嘬了嘬,李勣面不改色道:“不浪費就好,你繼續吃,老夫盯著你,敢剩一丁點,莫怪老夫大義滅親。”
“不至於的,不至於的。”李欽載乾笑。
老人家惱羞成怒又故作掩飾的樣子真可愛……
李勣手指攪弄過的食物,李欽載實在沒法繼續吃,假模假樣用竹箸翻了幾下,擱下竹箸轉移話題。
“爺爺聽說了今日長安城的訊息嗎?”
李勣嗯了一聲,道:“聽說了,你們這幾個混賬小子真夠齷齪的,雖說是為了自保,卻莫名將人家的兒子弄進了大牢裡。”
李欽載笑了笑,道:“劉興周參劾堂兄,將無辜的堂兄弄進大牢,爺爺猜一猜他有沒有反省過自己。”
李勣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本事不小,但戾氣也不小,平日裡看不出,遇到事便收不住手段,欽載,你的心性尚需磨練。”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爺爺,孫兒的性子向來平和,但如果有人膽敢冒犯我身邊的親人朋友,就莫怪我行霹靂手段了。”
李勣也不知該如何勸解,對李欽載這種脾性,他甚至都說不上來好還是不好。
於是李勣只好回到正題道:“陛下已下旨讓你審理此案,老夫猜想,是你與陛下早就私下裡商量好的吧?”
“不錯,其實陛下也知爺爺和堂兄是被冤枉的,最近朝堂風向不對勁,陛下察覺到了,覺得應該藉由此案將風向扳回正道上,故而願與孫兒配合,敲打一下朝臣們。”
李勣嘆了口氣:“既有陛下暗中配合,你可立於不敗之地,但若你行事太過分,激起了朝臣公憤,怕是陛下也保不住你,所以,你行事當須小心,莫以為有陛下撐腰便百無禁忌。”
然後李勣又道:“劉興周之子如你所願入獄了,據說劉興周僅此一子,還是三十多歲所生,對他寵溺得很,若要查清誰是背後針對我英國公府的主謀,可從劉興周身上撕開缺口。”
李欽載突然仰天囂張地大笑:“哈哈哈,劉興周啊劉興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裡的一天……”
話沒說完,李欽載隱隱察覺腦後傳來風雷之聲,下意思彎腰一躲,一隻漆酒盞從頭頂呼嘯而過。
驚惶扭頭,見李勣一臉怒色瞪著他:“孽畜猖狂!見你這副小人奸計得逞的樣子老夫就生氣!”
李欽載急忙道:“爺爺,孫兒是正義的。”
“你長得一副邪魔歪道的樣子,何來正義?”
“遺傳啊爺爺,孫兒但凡不是外面撿來的,您都不該罵孫兒的長相,您自己也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