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沒吱聲,一雙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從頭髮絲到他穿的青雲靴,從頭到腳看得仔仔細細。
李欽載被他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後背都冒出了雞皮疙瘩。
這貨啥意思?剛見面就盯著我看,難不成有啥企圖?據說皇室貴胄往往有著異於常人的愛好,比如男風啥的……
李欽載面色一變,條件反射般夾緊了括約肌。
“下官李欽載,拜見滕王殿下。”李欽載再次重複。
滕王終於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久聞李縣伯是人中龍鳳,頗受陛下器重,呵呵,本王久仰了。”
李欽載鬆了口氣。
這才對嘛,大家不熟,維持表面這種虛情假意的互相吹捧多好,一團和氣。
雙方見禮後,李欽載側身相請,滕王也客氣謙讓。
於是李欽載先於半肩跨進刺史府的門檻,滕王卻一直盯著他的腳,臉頰猛地一抽。
“居然先跨左腳,呵,本王的女兒豈會許給一個進門先跨左腳的有婦之夫!”滕王暗暗咬牙冷笑。
不動聲色地走進刺史府,堂內已備好了酒宴。
大唐的待客之道就是酒宴,無論是不是飯點,只要有客登門,就必須上酒菜,至於樂班歌舞伎什麼的,屬於豪華高配版。
李欽載與滕王不熟,再說刺史府裡也沒有豢養歌舞伎,只好簡單點給他來個標配版,有酒有菜就行了,歌舞伎大可不必。
舉杯敬了滕王三盞酒,堂內賓主的氣氛還算融洽。
不過李欽載總覺得不大自在,因為滕王的眼神有點嚇人,一會兒陰沉地盯著他,一會兒又露出嫌棄抗拒之色,臉上的表情不時咬牙切齒,或是堆出一臉假得不能再假的應酬式微笑……
李欽載心頭髮緊,這貨來者不善呀。可是令他滿頭霧水的是,自己何時得罪過他?
“滕王殿下,不知是路經幷州,或是打算在幷州長住?”李欽載含笑寒暄道。
滕王脫口道:“你管得著嗎?”
李欽載:???
滕王面不改色飛快改口:“哦,本王的意思是,可能會盡早離開幷州。”
說著滕王加重語氣補充道:“……帶小女一同儘早離開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