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別院不大,但後院有塊荒廢的院落,裡面雜草叢生。
本來這塊院落是給家族幾位孫輩準備的,只是李欽載這一輩的五個兄弟都不願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於是院子就這樣被荒廢了。
今日這塊院落終於迎來了春天。
勞動最光榮,勞動最樸實,地主家的狗崽子必須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在李欽載的授意下,一大早宋管事就將眾人帶到這個院子,然後告訴他們,今天的任務是把院子裡的雜草全拔了。
這群紈絝子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五六歲,一群孩子天剛亮就蹲在院子裡拔草,一邊拔一邊怨聲載道。
“牲口也不過如此了!”一名權貴子弟仰天悲嘆。
“牲口比咱們過得好,我家馬廄裡的馬,一個月頂多騎幾次,大多時候都是吃了睡。”另一名權貴子弟悶聲道。
氣氛愈發黯然低迷。
“咱們不是來求學麼?爾母婢也,拔草跟求學有啥關係?”
埋頭拔草的李素節冷冷道:“沒啥關係,這是不教而虐,不過李先生說了,我們隨時可以回長安,你也可以回去呀,沒人逼你拔草。”
“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一名權貴子弟非常文藝地悲嘆:“昨夜我爹從長安派人傳信,要我無論如何留在這裡,敢私自回去或被李先生趕走,我真會被打死的。”
“既然都留下,那就不用廢話,專心做事吧。打了罵了,都是我們應得的,家裡人不會幫咱們出頭。”
身後傳來腳步聲,李欽載牽著蕎兒的手走進院子。
見李欽載走來,眾人紛紛停下,站起身看著他,大家的眼神不算友善,畢竟都是養尊處優的紈絝,莫名其妙被髮配到這個地方當苦力,誰都會有脾氣。
李欽載不在乎,他巴不得這群人掩面淚奔跑回長安。
“嘖,你們這一個個苦大仇深忍辱負重的嘴臉,真難看啊。”李欽載開始嘲諷。
李素節當先長揖一禮:“弟子拜見李先生。”
眾人不情不願跟著行禮。
李欽載將蕎兒領到眾人面前,道:“他是我兒子,李蕎,從今以後他跟你們一同學習,不準欺負他。”
李素節當即朝蕎兒溫和地笑道:“是小師弟呀,前日已認識了。”
蕎兒卻不樂意了,悶聲道:“不是小師弟,是大師兄,我還教莊子裡的孩子呢,他們都叫我小先生。”
眾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