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機之變,薛仁貴無意中露的這一手再次獲得滿堂喝彩。
薛仁貴回頭看了看戰馬,眼中露出心疼之色。
這匹馬跟隨他南征北戰多年,是他最心愛的一匹戰馬,沒想到還是折在這校場上。
戰馬仍倒在塵土中,眼中蓄滿了痛苦的淚水,一隻前蹄不斷痙攣抽搐,蹄末滲出了鮮血。
校場上都是明眼人,大家都看得出,這匹馬大抵是廢了。
司令臺上,諸位老將也紛紛嘆息。
“應該是馬蹄磨損了,老薛這匹馬跟了他十來個年頭,年已老邁,不宜再戰。”蘇定方搖頭嘆道。
梁建方惋惜地道:“是匹好馬,據說是從西域重金所購大宛駒,老薛甚喜此馬,老夫當年欲以千金相換,老薛堅辭不允。”
眾人皆惋惜不已。
戰馬對一位將軍的意義,無異於最親密的戰友和最信任的親人,這種深厚的感情,沒從過軍的人不會懂。
突然發生的意外,薛仁貴顯得有些狼狽,但他顧不得這些,俯身不停地摩挲戰馬的身軀,不時在它耳邊低聲說著什麼,似在安慰,亦似在痛惜。
良久,戰馬被幾位薛家的部曲合力抬起,薛仁貴也沒精打采來到司令臺,向李治行禮賠罪。
李治亦頗為痛惜,一邊心疼一邊安慰薛仁貴,又下旨令內侍省選宮闈良駒,贈予薛仁貴。
那匹受傷的戰馬被部曲抬到司令臺下,很快隨軍大夫便上前檢視治療,查探半晌,大夫惋惜搖頭。
李欽載站在角落裡久未出聲,天子在場,他又不懂面君禮儀,不敢亂說話。
眼見那匹受傷的戰馬前蹄不斷痙攣,馬蹄流血不止,再仔細看了看馬蹄的末端,李欽載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司令臺上,眾人惋惜之時,人群裡忽然冒出一句很違和的聲音。
“是不是傻?咋不給戰馬穿鞋子呢?”
聲音很小,幾乎沒人聽到。
“幾乎”沒人聽到,但終究還是有耳尖的人聽到了。
老將們雖老矣,但皆是耳聰目明之輩。
別人沒聽到,但離李欽載最近的梁建方卻聽清楚了。
“嗯?小子啥意思?你有何謬論?”梁建方沒大沒小地勾住李欽載的肩膀。
李欽載一驚,急忙道:“沒什麼,小子腦子不好,時常胡言亂語,梁爺爺莫怪。”
誰知梁建方卻是個很較真的人,聞言搖頭道:“不對,你剛才絕非胡言亂語,仔細說說,給戰馬穿鞋子是咋回事?戰馬能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