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雨勢越來越大,好在沒在淅瀝瀝的泥濘山路走多久,就在一塊平地上看到了臨時避難所,縣令得了訊,早早便打著傘等候多時,一看眾人皆淋成了落湯雞不由得一愣。
“你們沒帶傘?”
傘?
“哦,給忘馬車上了。”
這馬車不好走小道,所以都被栓在了山腳下,他們走得匆忙著急,一時便忘了要帶雨具。
縣令見此,也沒說什麼,只轉過身趕緊讓下屬去取蓑衣,這雨勢太大,傘打起只是看起來文雅,卻不如蓑衣庇護得嚴實。
“那位是鄭大人?”
他在雨中大喊。
“我是。”
鄭曲尺走了出來。
縣令見她頭髮打溼成一摞摞沾在臉上,看不太清楚模樣,只知道是一個看起來面板白皙,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瘦弱少年。
“大人來,拿傘遮遮雨吧。”
鄭曲尺見他給別人遞蓑衣,卻叫她打傘,她當即表明要一視同仁:“縣令你打著吧,我也穿蓑衣。”
縣令一愣,他見她這麼年輕就混上個高官閒職,還以為是關係戶,沒曾想人倒是不嬌氣造作。
沒錯,在所有人的眼中,大匠卿就是一個擁有高薪、鹹魚、混子標籤的職位,歷代以來上任的,都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全都是底下人苦哈哈的幹,他們在上面坐享其成,根本對於這個職位沒有什麼貢獻值。
後來,乾脆虛設個職位,偶爾拿來嘉獎官員,白拿俸祿。
是以這一次來了個大匠卿,縣令也只拿她當一尊佛供起來便是,至於她能不能幹事,能不能對這次洪災有裨益,那他便也不奢求了。
“大人,進棚舍烤烤溼衣吧。”縣令語氣真誠了些。
鄭曲尺披上蓑衣後,問:“能不能給我一個單獨的地方烤烤?”
剛說她好相與,不做作,馬上就露原型了?縣令皺了下眉:“鄭大人不必擔憂,下官會安排與你同行之人……”
知道他誤會了,這時梁天趕緊小聲道:“鄭大人乃女子。”
縣令整個一呆住了:“……女子?”
公文下達時,可沒有說這鄭大人是女子啊,他們鄴國何時有女官了,他怎麼不知道?!
難不成是世子殿下斬殺的官員太多,來不及填補這個窟窿,飢不擇食連女子都任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