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視線。
又看向金興客棧那邊。
她突然捶了一下腦袋,引起了牧高義他們的注意。
“阿青,你怎麼了?幹嘛要敲自己腦袋?”
“頭痛嗎?”
“不是,我只是想拍死我腦子某些危險的想法。”
兩人聽完,卻一頭霧水。
“哈?阿青,你在說什麼呢?”
鄭曲尺閉眸片刻,睜眼之後,就道:“我覺著他們倆可能搞不定,我下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本質上來講,王澤邦跟付榮都出身顯貴,計謀腦子都有,但他們卻很少跟這類市井刁民打交道,這類人,你要跟他們講道理,他們就耍潑皮,你要跟他們發狠,他們就能倒地耍無賴。
所以,他們明明有理,卻扯皮到現在。
“噯?!阿青,你去有什麼用啊,你還能……”
他們眼見鄭曲尺跟只靈活的脫兔似的,撩起車簾就跳下馬車,他們在其後趕忙想追上去,卻只看到她奔赴客棧的從容背影。
他們卻有些退縮了。
說實話,他們覺得自己去了,也幫不上忙,再者他們這卑微的地位,跟王副官他們可攀不上什麼交情,這麼去了乾站在那裡,多尷尬啊。
不過……阿青應該跟他們不一樣吧。
——
鄭曲尺剛靠近,就聽到金興客棧的店家在那兒不耐煩地說道:“兩位,無論你們怎麼說,今兒個咱們客棧也騰不出房了,總之你們的訂金我退給你們,你們趕緊去別處找找吧。”
付榮此刻臉色也不大好了,連基本的笑容也沒維持住:“店家,你這就不講理了,但凡現在雍春還有房,我們也不是非得住你們這兒,可訂房時你沒提,現在你才說沒有房,便過份了不是?”
“你今日若不將我們訂的房間騰出來,便休怪我不客氣了。”王澤邦怒目冷視,撂下狠話。
店家一時被王澤邦身上的煞氣嚇到,人驚退了一步後,又瞧了瞧周圍都是自己人,他當即聲厲內荏道:“好哇,你們這群鄴國人打算怎麼不客氣?”
聽到這,鄭曲尺便笑著走過去,打了個岔:“店家,別人家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一個和氣生財,可到你這兒,卻一次一次地將客人往外趕,倒也是叫人覺得別開生面了。”
店家本來正掄袖子準備大動肝火,但一聽到有人插話,便順勢轉過頭看去。
只見是一個面容青俊的男子,身材中等偏矮,但眼神清正有神,但是一副叫人舒服的面相。
“你又是誰啊?”他惱火地問道。
鄭曲尺故意大聲道:“一位正義之人。你在雍春開店當商家,就應該一視同仁,這是商規,可你卻挾帶私怨偏見,收了訂卻反口,這豈不就是表明你金興客棧是一間不講道德信用的店家?如今正值霽春工匠會,你仗著生意好了,便任意欺咱們這些生客,擇客入住,若以後你們生意慘淡了,我瞧誰敢選擇這麼一間沒有信譽、隨意攆客人走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