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尺抬眼一看,卻見柳風眠正抱著么妹擋在她身前,他肩腰比例優越,線條流暢,精工華美的格調袍服,將他身上的古典與雅緻襯得溫潤如玉、璀璨如金,華貴又不失文人俊秀氣質。
“輸了,便要被踢飛下場,這是你方才說的吧。”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擂臺之下的敖奇,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柳大哥?”
鄭曲尺訝然地看著他。
看不出來啊,斯斯文文的柳風眠,竟還有這麼一手隱藏的功夫在身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監事也被突如其來的事態給整懵了片刻,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吩咐人將敖奇給帶下去,然後他親自上前,對鄭曲尺客氣客氣道:“這位夫人,你站擂成功,可以晉升上二樓了。”
“什麼?!她才比一局,就能上二樓了?”
底下人都沸騰了,然後聲浪像是海濤一樣蔓延開來,很快整個大廳的人都知道有一個挑戰十七擂臺的夫人,一局就可以上黃金臺二樓了。
這事雖然算不上是歷無前例,但也算是鳳毛麟角了。
然而,被所有人認定為幸運兒的鄭曲尺,卻一口回絕了:“我不上二樓,我要直接上三樓,請問還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嗎?”
監事一愣:“上、上三樓,可這事、這事我做不了主,夫人何不先上二樓?”
“哈哈哈,她想上三樓,她肯定不知道駐守三樓的是些什麼人吧?”
“就是,三樓全是各大工會大家,名匠與名士,她算什麼?一名女子,手上練了些絕藝,便心比天高,竟然想一步登天上三樓,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方才我還覺得她或許有些本事,可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自恃高人一手便狂妄自大,企圖與那些為鄴國做出貢獻,身上揹著功績與盛名之人相比較,她當她是誰啊?”
周圍奚落嘲諷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顯然他們都認為這個小夫人得隴望蜀,剛贏了一擂後,人就飄了,得了黃金臺的殊榮晉升二樓還不滿意,竟直接就想上到三樓。
二樓跟三樓那能一樣嗎?那簡直就是斷崖似的差距好嗎。
可以說,二樓是所有有本事的人都能夠上的,但三樓卻是一些有聲望與在行業內做出重大貢獻的人才能夠長駐與記名長駐的。
她,一個無名小卒,三樓也是她能肖想的?
在樓下嘈雜聲越來越大的時候,這時從三樓的樓道下來一人,他聲似洪鐘,響徹四下:“你們當真是有眼無珠,這一位可是霽春匠工會的翹楚——鄭工,她為咱們鄴國的匠人重震威望,重新站在了七國人面前,她的盤龍馬車,赫赫有名,名揚四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沒資格上三樓,何人有資格?”
這一席話,震耳欲聾,叫原來鼎沸吵鬧的大廳,竟一下像雞崽被人卡住了脖子,發不出任何聲響來。
他們倏地一下全都看向鄭曲尺,眼神從震驚、錯愕,到熱切激動,充滿了火熱崇敬的情緒。
雖然鄭工“阿青”從一名青年,變成了一位小夫人,讓他們十分吃驚與疑惑,但由於原本世人對她的描繪與瞭解都了了無幾,大多數都是想象與猜測,是男是女都有人從中模糊了,他們只設想了一個偉岸的形象存在。
而現在這個偉岸形象有了具體的存在,他們自然是將一腔激動熱血全傾注其中。
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可置信與幻想破滅的異端。
“鄭工,是鄭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