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眠,假如你口中那些附庸男子的女子之中,亦包括了我,你也會覺得拿一人之命去換取某種利益,很值得?”
見她非得拿自己與別人相提並論,宇文晟隱隱動氣:“鄭曲尺,不會是你。”
她輕笑一聲,緩緩道:“我有何特別,為何就不能是我?你倘若與其它人一般輕視女子,那我也一樣會得不到別人的尊重。”
宇文晟聽她這話,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付榮曾說,他們這些部下會如何看待鄭曲尺,都在於他的態度。
而現在鄭曲尺也覺得,他看待世間女子的態度,也會拿同樣的態度來待她。
可事實上,宇文晟很公平。
他方才的話,無論男女,而是所有的人在他那兒的份量都是如此。
唯獨她是他的妻子,才會有所不同。
他忽然間好像有些明白,她方才那番自嘲的話是何意了。
每個人眼中都有獨屬那一份的特別,可別人卻是看不到的,所以鄭曲尺要的不是他一人的認可,而是想要這個世間對女子都不再被隨意犧牲與輕視。
見他緘默不語,鄭曲尺站起來,故作輕鬆一笑,道:“好了,我就是隨便感慨一句,這個舞好像也沒什麼好看的,咱們再去別處吧。”
兩人繼續遊逛著,鄭曲尺看到了逗雀的老者,這是一項早失傳的技藝,看得她瞠大眼睛,與旁人一道歡笑拍掌,也看了雜耍的青年男女,他們頂碗、腳尖過繩……
一路上走走停停,她時不時會跟柳風眠交流自己的感想,也會詢問他一些自己不懂的事情。
柳風眠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受她情緒高漲的感染,也一直面含微笑,忘了其它,一路與她話不停口。
這時,又有一個陌生人藉著人來人往,偷偷塞了一團紙給她。
鄭曲尺一僵。
她深吸一口氣。
可這一次,她卻沒再意氣用事,將它給扔了。
“風眠,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方才吃了串油果子,好像鬧肚子了,我去去就回。”她扯了個藉口。
縣裡是設有公廁的,主要是為了防止民眾胡亂拉撒,造成瘟疫蚊蟲。
宇文晟無奈:“讓你別隨便吃街邊的雜食,如果難受,就趕緊去吧。”
她將他推進樓簷之下,這處來去的人流不“湍急”,不會衝撞到他,她這才跑開,拆開那不知道是誰非要叫她看的紙團。
長橋下,柳樹堤旁,不見不散。
啥?
這紙上的內容看起來,不像是細作接頭的暗號,倒像是一對男女,人約黃昏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