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接一層,足足有七層之多。
敵軍必須要連破秦軍七壘,擊潰所有防禦的秦軍守卒,才能抵達真正的秦軍大營所在。
秦軍大營前,是一片寬闊地帶,可供秦軍主力列陣迎敵,架好強弓勁弩,直面突破七道壁壘後抵達此處的敵人。
“那項渠既讓下相出兵襲擊彭城,又讓相邑起兵來攻,自然是打著分散我軍兵力,讓他好形成以眾擊寡的局面來合圍我軍,所以他此番必定偷渡睢水過來與我軍交戰。”
“只是他楚人佔據優勢,我又何必在睢水畔和他對敵呢?”
“敵進我退,他來攻我,我走便是,主動權可是一直掌握在我軍的手中。”
趙佗走上一處土臺,眺望前後營壘景象,見到秦卒們還在不斷加固土牆,營造防禦措施,不由頷首道:“吳孫子所言,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厄遠近,上將之道也。知此而用戰者必勝,不知此而用戰者必敗。”
“用兵打仗,自當要將戰場的選擇權握在手中。睢水的形勢,對我軍不利。那我便尋找對我軍有利的戰場。”
趙佗瞥了一眼認真傾聽的盧綰、鍾離眛等人,便考問道:“阿綰,我曾與你吳孫子兵法閱覽,你可還記得吳孫子所言六種地形。”
盧綰略一思索,拱手答道:“回將軍,吳孫子所言地形六種者,有通者,有掛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險者,有遠者。”
趙佗頷首,又轉向鍾離眛,開口道:“鍾離,那你說說此處地形。”
鍾離眛微微一笑,自然不會被這問題難住,他伸手指向道路兩側,說道:“此路東有河水之阻,西有陡坡蒺梨之險,路狹且險,乃是地形六者中的隘路也。所謂隘形者,我先居之,必盈之以待敵;若敵先居之,盈而勿從,不盈而從之。”
“如今將軍先據隘路而守,營七壘以待。楚軍若來,在這隘路上,就不能發揮出兵力優勢,只能以有限的兵力迎面攻我七壘,攻防之下楚人必將損失慘重。”
“就算他們能連勝連捷,破我七壘而至,那也勢必士氣衰竭,精力疲憊,如何能敵我以逸待勞的秦軍銳士,故而楚軍雖眾,我軍雖寡,但最終勝利者,必定是將軍!”
鍾離眛說到最後,神色略帶興奮。
“然也,此地乃隘路,我軍搶先居之,則優勢在我!”
趙佗點頭讚許。
盧綰和鍾離眛兩人都在認真學習兵法,說出來頭頭是道。
盧綰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可是將軍,那楚將項渠若是真的追來,見我軍擺下如此陣仗後,他真的還會強攻嗎?若是楚軍不戰而退怎麼辦?”
趙佗側首,看向南方睢水方向。
“他會強攻的。只有攻破我軍,奪取彭城,楚國才有存續的機會。他若退走,楚國必亡。”
“此地,便是我和他項渠的決戰之所!”
話到此處,趙佗眼中滿是戰意澎湃。
“項渠,我就在這裡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