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曉時,隊伍已走過了朱城,官道不見盡頭,在這晨起之時,像是一條長蛇。
這個隊伍是整夜沒有休息,一直在勻速的前行,不過前頭的隊伍定然是會休息的。在官道途中設有驛站,皇上自是不能日夜奔波,路過驛站必定會休息下來。
天邊逐漸出現了亮色,蔓延整個東方的山頭,最初是一條淺線,隨後逐漸加寬,這天地間也隨即被染成了金色的。
就在這時,前方的官道出現了一行隊伍,馬蹄聲震動天地,人數很多。
雖然目力不及,不過秦梔卻也差不多知道前頭的隊伍是誰了,應該是白朗護送第一隊之後返回來了。
隊伍的速度降下來,對面的隊伍也越來越近。
果然是白朗,他一馬當先,英姿勃發,晨起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無比的奪目。
他的少年感比元爍要強,而且充滿了乾淨和透明,沒人會不喜歡他。
兩個隊伍相遇,白朗也放慢了速度,最後兩隊碰到了一起,都停了下來。
“世子爺,秦小姐。禁軍保護皇上在十亭驛站休息,不過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啟程了。”白朗並不知第一隊那馬車裡坐著的不是元衛,這件事只有少數的一些人知道。不過他回了大營,估計就能瞧見元衛了,那時候想必就明白了。
元極幾不可微的點頭,表明他知道了。
“這裡距離十亭驛站有多遠?”秦梔沒往這邊走過,朱城到十亭驛站的距離她是知道的,可他們過來時就沒進朱城,只是遠遠地瞧見了朱城的影子。
看著秦梔,白朗驀地笑起來,“不遠,七里。”
點點頭,“白副將快回去吧,一天一夜沒休息,誰都受不了。”
“嗯。世子爺,秦小姐,一路小心,末將這便返回蕭山大營了。”白朗拱手,氣度瀟灑。他這瀟灑是真瀟灑,不同於蕭四禾,瀟灑的過於引人眼球,哪個雌性都逃不過他的風姿。
“走吧。”元極淡淡的回應,冷淡孤傲到極點,相信也沒人會願意面對著他這張臉這種態度還會有話和他說。
白朗駕馬,距離秦梔近了幾步,他看著她,臉色有些異常,“秦小姐,路上小心些,到時有機會,歡迎你再去蕭山大營。”
看著他,秦梔彎起紅唇,“好。你也快回去吧,想必白大將軍還等著你回去覆命呢。”
“嗯。”白朗點點頭,隨後一馬當先的離開,後面大隊伍隨行。秦梔等人讓道路邊,大隊伍從旁邊快速而過,揚起無數塵煙。
秦梔從懷裡拿出口罩來,再次戴在臉上,擋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這樣就好多了,免得吃灰。
大隊伍終於過去了,塵煙卻經久不散,驅動胯下的馬兒,開始順著官道前行。
“七里,其實我們也不用速度太快,不然就和他們碰上了。”馬兒速度不算很快,秦梔也還一直在隊伍前頭。說著,她轉臉看向元極,驀地發現這人不知何時正在盯著她,以一種十分瘮人的眼神兒。
眨眨眼,秦梔看著他的臉,還是不太理解他為什麼用這種眼神兒盯著她。
“世子爺有何高見?”詢問,她可不想在這條路上和他鬧彆扭,喜怒無常的,萬一把她坑了,可沒人保護她。
“很高興麼?”他收回視線,冷淡的問道。
“高興?還成吧,直至現在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心裡自然是輕鬆些。”秦梔琢磨著他的問題,一邊回答。
“見了白副將,才將那東西戴在臉上,這準備倒是也充足。”元極的聲線一如既往,只不過聽起來怎麼都有點不對勁兒。
秦梔扭頭看向他,不由得冷笑了一聲,“世子爺,你總是這般惡意揣度人,肯定沒朋友吧。我這是口罩,專門用來隔絕灰塵的。而且,這口罩是素雯縫製的,你大概不知道素雯是誰吧,她是王妃早在六七年前就給你準備好的侍妾。只不過,這次王妃直接把她給了我,世子爺若是想要回去的話,可沒那麼容易了。”
“你自己留著吧,我沒什麼興趣。”元極又看了看她臉上的口罩,神色倒是好了一些。
聽他那無情無義的話語,秦梔不由得搖頭,所以說這王妃有時就是做的太多了,她很表面,將一切該做的都做了,滴水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