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跟敖閏解釋一番,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老師,我先回去了。”
站在陽景宮門口,遠遠地看著臺階下,站立著的文昌帝君,神情落寞的敖閏,似乎還試圖用自己的委屈,來換回文昌回心轉意,讓她跟著去崑崙山的應允。
“嗯。”
而文昌眸子一冷,只是淡淡地嗯了一下。
失望。
太失望了。
失望至極。
眼前的文昌帝君沒有過多的留念,手裡只記得緊緊地抱著他那蜷縮成一團,心愛的侍女。
留給敖閏的,自始至終,只有一個背影而已。
從敖閏孩童時,第一次見到文昌帝君,他留給她的,始終就是一個背影。
唯一的一個牽手,還是她六千歲剛幻化成人形之時,不小心從臺階上滑溜下來,文昌出於人道主義,輕輕捏住了她一丁點大的手掌。
彼時的敖閏,也不過只是人類三歲時的模樣。
只是對於他們一向早熟的水生動物來說,卻足夠一直銘記在心。
可那從來不把什麼放在眼裡的文昌帝君,他的眼中似乎從來都沒有過敖閏的影子。
即使她的父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趁著文昌醉酒之際,好不容易按著文昌的手掌,促成了這一紙婚約。
但是在文昌的心裡,沒有過她敖閏的位置,甚至還不如那個與羲和神君十分相像的人類侍女。
不如一個人類。
不如一個侍女。
敖閏只覺得胸腔中,越來越濃重的一股氣流,一點一點地衝擊著頭頂。
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情緒,就只知道眼角忽而一酸,腳邊的石板上,赫然出現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金綠色的珠子。
南海的女子,擁有如同鮫人一般的神力,哭泣的時候,每落下一滴眼淚,落地便可成為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而作為南海的十公主,她的每一滴眼淚,便是更加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