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一大早就起來為白希雲預備了藥膳,陪著他用了膳,就吩咐了玉蓮去針線房要了白希雲的尺寸,將料子鋪展開來給他裁衣。
她本人不擅長此道,好在這具身體對女紅刺繡之類的事情有獨鍾,拿了剪刀,那記憶湧出,彷彿身體都有了自己的意識。
剪裁妥當之後,又對比了一下尺寸,齊妙就將針線活都帶到側廳去,一面安靜的做活,一面也算是陪著白希雲。
白希雲此時正在看賬。
外頭需要處理的事情不少,且這些產業又是不願意對家裡人說起的,自然無法聲張,也不能大張旗鼓請幫手。是以駱詠都在府外將大部分要緊的事情命人做好了,倒了白希雲手中的也只是要緊的部分,饒是如此,經營了銀通票號、聚賢閣的生意,需要他來判斷決策的事情依舊不少。
齊妙捧著繡花繃子望著白希雲發了呆。
從前那些個漫長的日日夜夜,他除了生病,或許也只有做生意賺錢時才算得上是過自己喜歡的日子吧?偏偏這也是個悶死人又累死人的愛好。
望著如此安靜,寂寞的彷彿要將身形都融化在周圍空氣之中的人,齊妙莫名覺得心疼。
“妙兒。”這丫頭到底要看多久?白希雲微窘抬眸,放下了賬冊。
“怎麼了?口渴了嗎?”如今哄著他喝水是一個重要任務。
不等他做答,齊妙就去將水端了來,笑吟吟的望著他。
白希雲無奈又被灌了一杯水,失笑道:“小丫頭,你到底怎麼回事,這是水,又不是酒,沒見誰喜歡灌人喝水的。”
“我還不都是為了你?我與李大夫一致認為你如今服的藥,多喝水對身子比較好。否則你當我喜歡給你拿夜壺啊。”齊妙的話脫口而出,隨即才想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騰的紅了。
她是不想折騰他,才服侍他解手的。心想著這位不過是她的病人,她也沒什麼好害羞,可是事情完全不像她想的這麼單純,因為這位病人還是她的男人。
白希雲咳嗽了一聲,道:“你在府裡是不是悶了?我陪你出去玩?”
“外頭有什麼好玩的。況且今日風大,你身子才見起色,不要感冒了風寒才好。而且我在這裡一邊做針線一邊看你,挺好的,一點兒都不悶。”
“哦,看我還成了消遣了?”
“是。”齊妙認真的點頭。
“我又不好看。”
“誰說的。”齊妙笑道:“其實你很俊啊,咱們成婚那日,老太君和安陸侯夫人讓我去錦繡園看你,你那時躺在床上,雖太瘦了,氣色也不好,可是依舊可以在你昏睡時看得出你有很好看的輪廓。只是你這個人啊,一睜開眼,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如何不一樣?”
“你看人時,眼神不一樣。明明那麼俊俏的人,眼神卻時常冰冷猙獰,對人也是如此。”齊妙說著語氣一頓,笑道:“你別多想,我可不是數落你。”
白希雲失笑:“我知道。”‘
“知道就好,等我將你養胖一點,必然會比三弟還俊的。”
果真在女子的眼中,管鈞焱那樣的才是美男子。他是不吃醋的,也不預備與什麼人比美。齊妙這麼說,他反而還覺得好笑。
“你呀,男人家還在乎醜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