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將白永春拉到自己跟前,喜歡的拍拍他的手背。原本心中存著的一點不滿在白永春的撒嬌之下完全不見了。她是有兒萬事足。沒瞧見那些娶了媳婦忘了孃的?就是高門大戶簪纓望族也都不例外。那些當孃的哪裡有自己這麼幸福,孫子都快有兒子了,她的兒子還與自己親近。
白永春便膩味在老太君身畔,眼瞧著老母眉開眼笑,根本就忘了剛才生氣的茬兒,心裡終於鬆口氣。
張氏在一旁,看著五十歲的人了鬍子拉碴還拉著老母親撒嬌的白永春,真真恨不得噁心的自剜雙目。她真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嫁到了這種人家來!心想著孃家如今也有了生意做,就算他白家的牧場生意再發達,以後孃家不必如此攀附白家了,好歹她在老太君面前也能直起腰桿子來說話,況且還有當年換子一事一直是白家虧欠了她,心還多少覺得快慰了一些。就暫且將對老太君的不滿和對白永春的鄙夷收了起來。
老太君拉著白永春閒聊,旁若無人的詢問他夜不歸宿都去哪裡了。
若是平日,白永春玩弄了什麼花娘回到家裡來是不會有所隱瞞的,反正張氏是正妻,做正妻就該有正妻的樣子,就不該吃醋要寬宏大度,否則就是犯了七出之罪,他有理由將她這個半老徐娘休回家去。
在苗氏的溫柔鄉里不過淺嘗,就已讓白永春樂不思蜀,加之苗氏與他們的關係,他這會子雖然心裡早已經瞧著張氏就生厭,卻也不敢真正說出來。
“不過是在外頭吃醉了酒,就住在客棧了。”白永春不自覺的梗著脖子,為表現自己說的是真話。
“是麼。”不等老太君開口,張氏已難以抑制的冷哼了一聲,道:“真是住在客棧了,你還這麼緊張做什麼?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你是什麼樣的性子難道我會不知道?老太君會不知道?”
白永春心頭火起,冷冷的瞪張氏:“你這個臭娘們,真真是十幾年來如一日的倒胃口!少噁心我幾句你就能死?”
他們夫妻二人關係不和睦也不是一日兩日,可白永春這般口出惡言,且還是當著老太君對面兒可是頭一遭。
張氏聞言心頭怒火升騰,叉著腰便要還口。
老太君卻不耐煩自己兒子跟個才潑婦爭吵,率先岔開了話:“你回來的正好,你這做爹的,也不該總忙著外頭應酬的事,也該想想如何管教兒子。如今老二一家子走了,剩下個老大早已經養歪了,只餘一個老三還是個有出息的可以支撐著門廳,不料想他卻是個連長幼都分不清的,自己攢了銀子錢先給妹妹買首飾,也不知道先孝順她母親。”
老太君故意提起被“養歪了”的老大,以及不分長幼的老三,就是為了打張氏的臉。張氏既肯在她的面前說她兒子的不是,難道就不許她說張氏兒子的稍不是?何況張氏的確善妒,庶長子的確是養的不像個男人了。
張氏雖不算聰慧,可也不傻,聞言自然明白。便咬牙切齒的看向了白永春。
她再不敢多頂撞了,在丈夫與婆母面前,嫁人為婦的總是弱勢。
白永春卻是一下子抓住了話柄,怒道:“那兔崽子到底怎麼怠慢了老太君?張氏,你整日裡在家只顧著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正經事卻是一件不做,兒子你是怎麼教的?!”
“你還來問我?三字經裡都說養不教父之過,你這個做爹的心思不在家裡也不在兒子的身上,這會子還來埋怨我?!”張氏早就忍無可忍,看著這娘倆已經膩味到了幾點,她有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如何能夠受得了白永春的質問。
張氏話音方落,白永春還沒反應老太君就已經起的丟了茶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