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春苦於有口難言.只叼著毛筆.搖頭晃腦的奮筆疾書.自己當然談不上好看.只是勉強可以辨認罷了.
‘娘一定要替兒子出口氣.’
“你放心吧.為娘就你這麼一個寶貝疙瘩.不替你出氣替誰出氣.你說你身上的病灶接連兩次都是齊氏施針造成的.”
白永春狂點頭.凌亂的頭髮在兩鬢和眼前垂落下來.配上他蒼白的臉色和赤紅的雙目.當真狀若癲狂.
老太君看的心裡一陣絞痛.皺紋橫生的手摸了摸白永春的頭髮.道:“放心.娘替你想辦法.一定替你出這口氣.”
白永春感激的連連點頭.
一旁的張氏看了這片刻.唇畔禁不住展出一個冷笑來.
她下毒的法子都想了.也沒見齊妙怎麼樣.現在著娘兒們兩個都病著.難道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而且白永春說出氣.是怎麼出氣法.她倒是覺得.就算如何動.齊妙哪裡白永春也捨不得傷害她皮囊一分一毫的.因為白永春想得到那具年輕的身體不是一兩日了.這幾乎成為了他的執念.以他們多年夫妻她對白永春的瞭解.
就算他決定了要報復白希雲和齊妙.也絕不會傷害齊妙的皮囊的.
張氏覺得老太君和白永春著娘們兩個都很不可理喻.都自私的讓人無法接受.當即便起身回金香園去了.
白永春著實不是什麼好病人.他身子不舒坦就會大發雷霆.雖然外人無法知道他的痛苦能達到什麼程度.可是看著他動輒那樣發瘋.看著也是會膩味的.親夫妻尚且如此.下人們也不過是挨著身份耐著性子罷了.
張氏這會子就想.能清淨一會兒是一會兒.待會就吩咐人去服侍白永春便罷了.她現在懶得去看白永春那個嘴臉.
老太君與兒子又費力的“說”了一會兒話.一抬頭才發現張氏不在了.便問:“安陸侯夫人呢.”
“回老太君.”姚媽媽道:“安陸侯夫人才剛就已經回去了.”
白永春如今傷成這樣.人都殘廢了.張氏竟然還如此冷淡.不只是白永春心裡怒火躥升.就是憐惜了張氏多年的老太君都氣不過.重重的哼了一聲.
姚媽媽見這母子二人都是這樣.沉吟了一下才勸說道:“這兩日安陸侯夫人也著實是勞心竭力.原本她身子就不好.加上生氣又擔憂.奴婢冷眼旁觀者人已經是快要熬不住了想來安陸侯夫人也是想回去養精蓄銳.才好來服侍老太君.照顧安陸侯.”
“你肯為她說話.她卻未必有這份心思為你著想.”老太君說了這會子話.其實已經身心俱疲了.但依舊強打精神.在憤怒的支撐下不肯讓自己休息.“你去預備個臥房.就讓安陸侯歇在錦繡園.那女人如此沒心沒肺的.我還不放心我的寶貝兒子回金香園呢.她既然不願意理會.那就讓她自己在金香園過去吧.”
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孃肯為自己著想.
白永春連連點頭.
他碰頭散發面色煞白.又不能說話.手也不能動.這般癱坐在床榻前.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老太君心酸想落淚.但不願意現在哭起來惹得白永春也跟著心酸.便笑著催道:“你去歇著吧.也不必跟你媳婦置氣.我看她也是這段日子心裡不順.回頭為孃的替你好好教教她.”
白永春笑著點頭.隨即彷彿想起什麼了似的.叼著毛筆.沾了墨快速寫道:‘我要齊氏.’
老太君一看到這四個字.氣的險些背過氣去.
要不是看在白永春如今已經傷成了這樣她捨不得下手.他早就一巴掌毆過去打醒他.問問他那齊妙到底有什麼好.做什麼就這樣認定了那個狐媚子.難道白希雲用的女人就那麼好.
可是她是做孃的人.到底念及白永春的身體.不想讓他焦急生氣.
“罷了.你說要她.且這些日子都心心念唸的這件事.為孃的哪裡能不不幫你.這世界上若是做娘都不去疼自己的孩子.那還指望誰.你放心.待會兒我就去問問你親家.到底也要商量出一個法子來.”
白永春跪在地上連連點頭.隨即給老太君行了個大禮.
老太君看的心情愉快.終於是露出了笑容來.淡淡的催促他:“你還不快去歇著.”
白永春點頭.再度行禮.這才跟著姚媽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