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郡守府內院荷花池畔,燈火搖曳,郡守陳廷均望著荷花池內的一簇錦鯉,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武陵郡圍棋第一人的名頭,他頂在頭上十餘年,早就將這股榮譽融入骨子裡了,並朝著大夏國手的境界昂首邁進。
他等著來年開春替武陵郡的文人士子考核完後,便動身前往大夏京師,去棋待詔進階國手之位。
可出師未捷身先死,在自家府上被一個少年郎狠狠地打了回臉,此刻忍不住老淚縱橫道:“吾浸淫棋道數十載,卻不敵弱冠少年,這國手……與吾無緣之……”
“恩師!”
便在這時,徐子琪帶著曹柏與林宇進入了這棟大庭院,陳廷均連忙用衣袖,不著痕跡地擦掉眼淚。
“大晚上的竟是起了風,沙子都進眼睛裡了。”
陳廷均笑了笑,目光看向徐子琪的同時,也看到了徐子琪身後不遠處的林宇與曹柏。
身體一震,陳廷均不敢怠慢,連忙將曹柏迎進了待客的亭子內,而看向林宇的目光卻是複雜萬分。
“今晚老夫失態了,讓曹工見笑了……”
陳廷均一抹苦笑掛在臉上,輸的那麼徹底,他哪裡還有臉面面對那些世家眾人,離席是化解尷尬的最好選擇。
“無妨,輸贏乃兵家常事,既然林宇這小子圍棋比你強,不妨從現在起專心鑽研象棋,日後你我天天切磋,豈不美哉?”
林宇能夠下贏陳廷均,這說明林宇的格局非常之大,那象棋也算是師出有名了,這樣的人編著出來的棋譜與象棋這個新鮮玩意,也絕對不是小孩子的玩物。
是大有可為的。
陳廷均沉浸在輸掉圍棋的神傷中,聽到曹柏的話後,眼睛也是漸漸亮了起來。
圍棋被林宇下贏了,他哪裡還有什麼奢求,浸淫數十載,不及一少年,乾脆去撞牆得了。
但如果今後能夠跟身為子爵的曹柏天天下象棋,鑽研這大陸從未有過的象棋之道,不失為一樁美事。
想著想著,陳廷均便是想通了,他輸了自認為強項的圍棋,一顆玻璃心作祟,需要的就是別人的安慰。
恰好曹柏這樣身份超然的人物過來相勸,他那顆玻璃心又粘連了起來,一切恢復如初。
“可象棋是這混小子鼓搗出來的,老夫終究不是其對手啊……”陳廷均又不甘心了。
堂堂郡守,輸給了一個沒有共鳴的少年,他老臉都不知道往哪裡擱了。
“你管他作甚,日後他總是會離開武陵郡的,你別跟他對弈就好,到時候又得一個武陵郡第一象棋手,豈不美哉?”
又是一句豈不美哉,陳廷均徹底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