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元想要透過旁人暗中提醒自己的徒弟劉金寶,讓他不要繼續受騙。~隨~夢~小~說~щ~suimеng~lā
只可惜啊,劉金寶鑽進了錢眼裡,根本就沒明白自己師父的一番苦心啊。
洛杉磯老頭子的出現確實很突然,做法又有點唐突,彷彿是橫空裡殺出的程咬金,讓劉金寶沒思想準備。
所以對他的善意沒放在心上,也就沒改變他跳進陷進的結局,可是有老頭的出現,卻出現了意外的轉折。
在人堆縫隙裡,劉金寶找到了黑人攤販,他還是很熱情,滿臉遺存奸詐的笑,仍舊沒把大件帶來,又一次讓劉金寶白等了。
沒想到,黑人攤販雖然沒多少學問,看上去很誠懇樸實,卻有某些生意人的天性狡詐的特性。
他故意不把貨物帶來,是一個陰謀,為了引劉金寶入甕。
他無奈的強調老理由後,用心良苦的說:“要我說,劉老闆,你還是抽空到家裡去看吧。”
幾天的交流和鋪墊,已經大大的吊起劉金寶的胃口,黑人攤販估摸火候到了,所以重新提出了邀請;
劉金寶很爽快的答應了,要了他的電話,才知道他竟是舊金山的市民,而不是某個小鎮的可憐鎮民。
他當即就跟著黑人攤販去了對方的家裡。
終於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寶貝——黑人攤販藏在床底下的大件瓷器。
擺到茶几上的是三件青花瓷器:一件四爪雲龍紋的青花尊,一件青花大梅瓶,一件青花大蜡臺,還有一件有點脫釉的宋代單色釉罐。
瓷器蘭花花的擺了一桌子,確實都是大傢伙,漸漸夠檔次!
那件雲龍紋青花尊完好,口很大,底部反而小一些,是元代瓷器常見樣式。
尊手感重,古玩行常說打手,就是那感覺。
它內外施釉,外表秞水偏白,青花髮色還可,繪畫不算拙劣,但跟真品沒法比;表面有麻坑,麻坑突起部分比較髒,我弄不清為何如此,其實是用皮件或其他東西打磨的緣故。
底部圈足無釉,比較黑,似抹了油汙。
這是做舊常見的現象,跟外行人想象中老物的狀態吻合。
青花梅瓶也是大傢伙,是圖錄上的樣式,早期的接胎製作工藝,非常扎眼;看似可惜,胎沒結好——介面留有十幾厘米長的縫子連線一圈稍微凸起的接胎痕。
也是圈足無釉,元代小收口樣式,繪畫風格仿元代,底部處理與尊異曲同工,不同的是梅瓶秞水偏青。
蠟臺更是個大傢伙,跟圖錄上的造型一樣,平面剪影如同琴的造型,有錯臺有收腹,六稜形,手頭較輕,胎不堅密,做了一個大裂,過底部往上延伸十多厘米,寬圈足砂底,處理手法與那兩件大同小異。
這類假貨是九十年代早期仿品,因為元代瓷器直至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才被髮掘並迅速走紅,仿造他們當然不會太早。
從秞水的處理上,三件瓷器都缺乏光澤,底部都做舊,黑乎乎或弄的紅紅的,如果大片的紅斑,冒充火石紅。
有經驗的朋友知道,老瓷器幾乎沒有黑乎拉碴的噁心樣,因為生活中,即使醃雞蛋醃鹹菜,把罐子或其他器物放置在土地上,農村的屋子裡不是豬圈,沒那麼潮溼,不會把底部汙染得不成樣子。
這是最淺顯的道理,可是初學者想不明白,以為髒了代表包漿,代表傳世的痕跡,劉金寶就是這樣蠢。
劉金寶坐在茶几旁,眼見著三件大器佔滿了茶几,宋代罐子不得不放到地下,先被唬住了。
眼早花了,心裡早激動起來,何況他根本沒有鑑定真偽的能力,心想真運氣,可見到好東西了。
早把黑人攤販當了好人,豈有不買之理?
因為是上門買貨,黑人攤販非常客氣,也很夠意思,沒要高價,雖然是大件,因為兩件貨物有毛病,那件尊秞水髒,所以只要四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