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文人秀士門的挑逗,李季蘭並不嗔怒,反而流露出“回眸雖欲語,阿母在旁邊”的神情,令挑逗者更加心蕩神怡。
暗懷春情的李季蘭,在觀主和觀規的約束下,雖不敢有什麼過份的行徑,但她的一顆心,早已浸潤在愛情的渴慕中。
從她的一首七律“感頭”中,便大略可窺視她的一點心思:
朝雲暮雨兩相隨,去雁來人有歸期;
玉枕只知常下淚,銀燈空照不眠時。
仰看明月翻含情,俯盼流波欲寄詞;
卻憶初聞鳳樓曲,教人寂寞復相思。
而這首詩,就是四幅字中的一幅。
寂寞的道觀,鎖住了少女的芬芳年華。
李季蘭豔麗非凡,熱情如火,卻被種種清規戒律壓抑著,春情只能在心底裡激盪、煎熬,春花漸凋,時光如流,芳心寂寞,空自嗟嘆。
長晝無聊,李季蘭攜琴登樓,一曲又一曲地彈奏,宣染著心中的激情;月滿西樓時,獨對孤燈,編織一首“相思怨”傾訴心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這是第二幅字。
沒有人欣賞李季蘭的才情與美貌,縮在玉真觀中任芳華虛度,李季蘭實在太不甘心。
在一個春日的午後,乘著觀主和其他道友午睡,李季蘭偷偷溜到觀前不遠的剡溪中盪舟漫遊。
在溪邊她遇到了一位青年,他布衣芒鞋,卻神清氣朗,不象一般的鄉野村夫。
青年人要求登船,李季蘭十分大方地讓他上來了,交談中方知,他是隱居在此的名士朱放。
兩人一見如故,言談非常投緣,一同談詩論文,臨流高歌,登山攬勝,度過了一個愉快心醉的下午。
臨別時,朱放寫下一首詩贈與李季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