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哪敢啊。”黃成堂額頭上冷汗直流,說實在的,他還真有過這樣的想法,雖然只是想想而已,但沒想到被張天元給看穿了。
“還有我師父的工資呢,麻溜給了吧,他老人家放棄每個月十萬的工資到你這兒來,你這黃世仁不僅不領情,反而還要扣工資,就沒見過你這麼沒良心還蠢的蠢貨。”
張天元將手一伸,又說道。
“天元,我的就算了吧,咱們走。”
楊懷仁嘆了口氣,一萬塊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此時此刻,他心已經寒透了,在這裡工作五載,為的不過是女兒叫一聲爸爸,然而卻不可得,反而還要處處受人侮辱。
他現在也想明白了,失去的終究是追不回來了。
幸好他現在有自己的家庭,有真正愛自己關心自己的兒女,甚至還有孫子孫女,在這裡待了五年,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如果他的女兒哪一天遇到困難了,他還是會來幫忙的,畢竟當年丟了女兒,雖然他很無奈,可是畢竟是他的過錯啊。
張天元知道自己的師父是個老頑固,執拗得很,所以輕輕嘆了口氣,也沒有強迫。
而是將錢塞進自己的口袋裡,過去扶著師父楊懷仁走出了器宇軒。
老人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天氣並不冷,但是心卻已經冰寒。
看著張天元和楊懷仁離去的身影,黃成堂終於是長長出了口氣,然後又一次噗通坐在了地上。
他在想,還好那老東西蠢,不要工資,不然的話,自己除了損失幾十萬的瓷器錢,還要再拿出來一萬多塊呢。
“黃老闆,你沒事兒吧?”張半仙此時也敢開口說話了。
“能沒事兒嗎?好幾十萬啊,就這麼沒了,唉。”黃成堂重重嘆了口氣,看著那一地碎片,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次的事兒,就權當是花錢消災吧,走了那老糊塗和那煞星,你這古玩店必定會事業興旺的。家裡頭也應該會有孩子了。”
張半仙又恢復了之前的神棍本色,沒有了煞神鎮住他,他便恢復正常了。
“道長說的沒錯,這麼一想,還真不算虧。”
想到這裡,黃成堂緩緩站了起來,心裡頭雖然仍有些失落,可是有時候這精神勝利法還是蠻管用的,再說了,他是真正相信張半仙的話啊。
走過去開始打掃地上的碎片,別的不說,擔那琺琅彩瓷器是一定要把碎片湊齊了的,好歹黏合起來,雖然價格上會差很多,不過總不至於是一分錢拿不到。
離開了器宇軒,楊懷仁和張天元師徒二人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了下來。
楊懷仁滿懷歉意地看了看張天元說道:“這次的事兒,是我這個做師父的對不住你啊,是我連累了你,讓你沒了這份工作,唉。”
“師父,瞧您說的,要不是看在您面子上,我早就不想在那兒幹了,那個黃世仁,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的貨,還摳門的不行。
你我雖然相處只有幾天,但您教我的東西可不少,再加上我本來就有點基礎,靠著這些本事,去哪兒都不會比待在器宇軒差的。”張天元倒是自信得很。
“哈哈哈,為師就喜歡你這樂觀的心態。
本來想著能跟你多相處一段時間,將一身所學全部傳授給你,這樣也算是技藝有個傳承了。
誰曾想居然出了這檔子事兒。
從今往後,為師沒法兒幫你了,你要好自為之啊。”楊懷仁哈哈大笑之後,又無奈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