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去國外,唐霸天並不會別的,還是肯定會幹古董這一行,而認識張天元這樣的人,將可以讓他以後做國際買賣的時候佔很多便宜。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張天元那麼客氣,否則以他的脾氣,絕對不會這麼好相處的。
剛剛這件事兒,讓他產生了拉張天元下水的衝動。雖說跟張天元搞好關係也可能幫助他以後的生意,但若是能夠直接拉張天元下水,把張天元拉到自己的船上的話,那會更容易控制一些,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了。
不過他也不笨,在沒有充分了解張天元的為人之前,他並不打算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來,而是打算繞個彎子,委婉一點的提出這方面的事兒,看看張天元是否能夠領悟了。
如果張天元同意,那自然會對他做出暗示或者回應,而如果不同意,那或者乾脆就不會搭理他,又或者只是裝糊塗。自己也好放棄這個想法,畢竟還是不能得罪了張天元的,那樣對他是沒有任何的好處。
“張老闆啊,我聽說有些黑市弄到這樣的贗品之後,就會選擇默不作聲,然後跟著專家聯手,唱一出雙簧,找個冤大頭賣出贗品,賺取其中利潤。而且這些利潤那是非常可觀啊。這樣出色的贗品,就算價格再高,一件估計也就是萬把塊錢而已,但若是當成真得賣出去,那就是幾十萬了,整整是翻了幾十倍啊,您想想,這賺錢賺得有多瘋狂?”
不得不說,唐老闆這話說的實在是滴水不露啊,在場沒有一個人聽出來他的真實含義。
就連張天元也以為唐老闆是真得憎恨這種做法。
唐老闆最是清楚,如果張天元這個時候為這種做法做解釋,或者是找藉口,那就說明自己的想法有戲,真得可以拉張天元下水。而如果張天元言辭激烈地否定這種做法,這個事兒那可就懸了,暫時還是不要提的好。
不過讓他頭疼的是,張天元還沒說話,顧方舟就先說話了。
顧方舟說道:“按照常規鑑定唐三彩的方法,基本上就是兩條路子,其一,唐三彩胎體有二種,一為泥質紅胎,質粗疏鬆;另一種含瓷土的白胎,較為堅硬,分量較重,粉白質感。粗松胎的器物胎釉結合不牢固。故易出現冰裂紋,一般是沒有規律。但是仿製品同樣出現冰裂紋,以冰裂區分真偽品是很難的。而這幾件唐三彩的冰裂紋做的就非常出色,跟真能的完全沒有兩樣。”
“其二,關於釉質,真正的唐代三彩一般釉較厚,具有溫潤玻璃光,質感不強,亮度均勻,色深沉,色彩自然,微微閃蛤蜊光。但是這些特徵並不是在燒造過程中溫度不到或溫度過高呈現的釉面,而是天長日久形成的。舊仿,也就是民國時期的釉面也有蛤蜊光,但經過化學處理的仿品釉面光亮不均勻,常常出現處理不到有較強的玻璃光,釉色鮮亮。還有地域不同也有差異,例如同在一個省內的長安城燒製的與耀縣黃堡窯燒製就有差異,從造型、釉面都可以看出,但是,唐代風格共件特徵都是一致的。可這一點在這幾件唐三彩上也無法區分,這隻怕就是那麼多專家都看走眼的原因吧。”
說到這裡,顧方舟嘆了口氣道:“唉,贗品做到這種程度,真得拿去當成真品賣,只怕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分辨不出。唐老闆說的那些事兒,雖然可惡,但也是沒有法子啊,畢竟人眼的判斷能力還是有限的。”
“其實判斷唐三彩有一種很準確的方法那就是判斷其‘神’,所謂神,其實就是鮮明的時代特點。我認為在服塑古代的動物、人物中。很難將當時的風格全面表現出來,總是帶有現在的氣息或本人的特點,原因是時代不同了,人們的審美觀念雕刻技巧也不同了。天衣無縫地將唐三彩塑造出來,達到‘盡善盡美’是很難的。就是用唐代器物翻範制模,再以此製成品,它的稜角是呈現圓滑,修胎與刻畫的線條生硬而不自然。總之,弊病是難以掩蓋的。只要對唐代文化足夠了解,那麼其實判斷真偽並不困難。”張天元提出了一些異議。
當然,他心裡頭也清楚,若非地氣的幫助,若非鑑字訣的幫助,光憑他的眼力,根本就判斷不出這些東西是假的,什麼‘神’,那只有真正的唐代文化研究大師,或者靠他的鑑字訣才能區分出來的。
顧方舟雖說是個陶器鑑定大家,但他對唐代文化的瞭解卻不夠深厚,他只知道陶器,卻不知道唐,因此細微之處的區別,他是分辨不出來的。
然而既懂陶器,又懂唐文化的人,在咱們全國只怕也沒有幾個的,所以張天元說的這種鑑定方法,實在是隻能算紙上談兵了,並不實在。
“唐老闆,我有一句話覺得還是要說說的,這東西假的那就是假的,即便現在分辨不出,那也總有分辨出來的時候。做這種虧心的生意,賺了錢也不會踏實的。咱不信鬼神,所以知道死後沒有地獄和天堂之分,但是人要是活著心裡頭不踏實,那才是受罪,您說是吧?”張天元笑著說道。
“對對對,您說的實在是太對了,用贗品來騙人,那真得是最大惡意。如果是無意的話還可以原諒,如果是明知故犯,那就太過分了。”唐老闆唐霸天算是聽出來了,張天元對古董行裡面以假充真的事情那可是深惡痛絕的,這個事兒他不提還罷了,要是真提出來,估計今兒張天元真得是要拍案離開了。
“唐老闆能有這樣的覺悟實在令人欣慰。”張天元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