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他姐。
在他出生之前，父母有撿到一個棄嬰，比穆辰大三歲，就是他姐。
九零年代剛出頭，發達地區萬元戶都不是什麼新奇事情，但對於當初路都沒通的鄉村來說，吃飽都還沒解決。
有些道理是眾所周知，比如生孩子，真的是越窮越生，如果那個家庭剛好還在山村，那麼大機率伴隨重男輕女，一些女嬰會被……
他姐穆紅菱算是其中不好不壞的一種，被遺棄在村裡人的必經之路上，被當時的穆家收養。
父母去世，穆紅菱是在六七祭拜結束走的，她要去打官司，並且約定百日祭會回來。
以他姐的性子，在這種事上，以往肯定會提前回來，但現在還沒，穆辰收拾完畢，帶著香燭袱子和白酒臘肉水果之類，開始出門。
正好走路的時候梳理資訊。
之前他絕症沒告訴姐，畢竟當時父母去世，對他姐的打擊真的夠大，恰逢渣男出軌，他也就想著瞞著，等他姐緩過來再說。
剛好那時候穆紅菱讓穆辰不用管她的事，她要自己做個了結，穆辰怕被穆紅菱看出什麼苗頭，也主動減少聯絡。
到了墓前，穆辰將東西擺好，然後開啟手機，他們姐弟有聯絡的。
上週穆紅菱朋友圈發了“擁抱新生”，他就發去恭賀資訊，當時穆紅菱說很快回來，於是他就沒什麼擔心。
這會穆辰猶豫後，編輯資訊，傳送。
“姐，幾點回來？”
訊息倒是很快就有了回覆：“在開車，馬上到堰塘。”
封山林下有一個蓄水的堰塘，二者之間還有一片地，他們穆家灣的墳園也在這，公路就經過墳園上方。
穆辰趁機把鞭炮解開，鋪在墓碑邊上，也就幾分鐘，穆辰就聽到車行駛的聲音，然後是關車門。
他一抬頭，就看到穿著一身黑的穆紅菱從小路下來，面容有些疲憊，但整體還好。
穆辰見此，就把袱子和散紙分成兩半，順便點燃六根香，等人一到，他就分出三根：“姐，先祭拜把，馬上過八點了。”
他們這習俗，早上是八點之前祭拜，中午是十二點，晚上不祭拜。
穆紅菱恍惚了一瞬，隨後接過香：“好，那就開始吧。”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
拿著香，和穆辰並排鞠躬作揖，最後還要三叩首，這時候才把香插進香爐，開始燒紙。
一切在沉默中完成之後，穆辰才點燃鞭炮。
噼裡啪啦中，青煙籠罩此地，穆辰也有點恍惚起來，他彷彿看到有兩個乳白色的光點慢慢熄滅？
萬物有靈，植物的靈只有極其繁盛的階段才能被看到，而動物的靈內斂，死後才會暴露在外界，強大的靈能維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