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朱允熥只覺得心中欣慰。
到底,還是二丫頭懂他啊!
朱高熾剛才那轉瞬即逝的表情他自然是看在眼裡,這事他朱高熾壓根就沒看懂。就算他懂,也不可能派他去。他雖身份尊貴,但沒在軍中歷練過,根本就壓不住場子。
“你想想,有什麼難處沒有,說出來朕給你辦!”朱允熥又道。
李景隆認真思索片刻,“臣要先去淮安,幫著辛彥德賑濟泗州災民,光是臣一個人怕是力有不逮!”說著,抬頭道,“必須也有個得利的臂助!”
“說吧,想要誰跟著你!”朱允熥道。
李景隆頓了頓,沉默片刻,“臣保舉一人,鄧鐸!”
殿外,正按刀值守的鄧平聽到這話,霎那間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李景隆所保舉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三哥,現在鄧家的當家人。
他鄧家老大鄧鎮,在鄧愈去世之後繼承了申國公的爵位,可後來因為李善長的案子被牽連誅殺,從此鄧家的門第就衰落下來。
雖說是勳貴豪門底蘊也有,可跟其他淮西勳貴之家根本比不了。而鄧家的幾個成年男丁,也因為鄧鎮的事被嚇怕了,這些年就是在家守著家產過自己的小日子,低調謹慎。
但話說回來,哪個男兒沒有豪情壯志,甘願窩囊過一輩子?
他鄧家不缺人脈,不缺人不缺錢,唯獨缺機會!
一時間,鄧平竟然有些恍惚了。
聽著殿中李景隆的聲音,心中滿是酸澀,“姐夫到底,還是記著我們這些舅子的!我以前私下裡對他那麼多腹誹,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但馬上,他忽然又警惕起來,“這些年他不是沒機會舉薦鄧家人吧?怎麼偏在這個時候舉薦呢?他給鄧家爭取到機會,鄧家就要感謝他!我的身份是皇上的貼身侍衛,論親密比他還跟皇上要親密幾分嘶!姐夫這人老謀深算,得往深裡想啊!他從來都是佔我家便宜的,忽然這麼熱心,得防著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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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朱允熥看著李景隆,沉聲道,“為何是他?”
“泗州也是鄧家的老家!”李景隆躬身道,“當初故寧河王投奔太上皇的時候,所帶的兵馬大多都是泗州的子弟兵。鄧家在當地有人脈,有好名聲。賑災的事,鄧家人總比不了解泗州的人,更能做好!”
朱允熥點點頭,看向徐輝祖,“鄧鐸現在官居何職?”
“無職,只是記名的羽林衛指揮僉事,每月初一去五軍都督府點卯一次!”徐輝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