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苦笑搖頭,「聽天由命吧!」
頓時,周圍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都是老行伍了,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胡人的刀槍箭簇,浸馬糞之後,中者即便當時不死,過後也在劫難逃。
明軍的騎兵喜歡把箭鏃插在泥土中,長槍插在泥土中,中者同樣如是。
刀箭的外傷哪怕是遇上這幾樣中的一樣都在劫難逃,大羅金仙都救不了。
而且,會痛苦萬分的死去!
「你覺得...能挺住嗎?」王驥再次艱難的開口。
軍醫沉默片刻,「看二爺的造化了!若是....」說著,他抬頭看向眾人,「七天之後沒事.....就應無礙的!」說到此處,他又沉默片刻,用連自己都不確定的語氣道,「還好現在是冬天,要是夏天就壞了.....」
忽然間,柳溥從屋內出來,「二爺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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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照亮了整間臥房,但所有人都低著頭,不願意面對溫暖的光。
朱高煦穿著白色的小衣,斜靠著床頭,他往日魁梧的身子不住的顫抖,面容是不正常的潮紅。
「是我獨斷專行,才有此一敗...」
「二爺...」
「聽我說完...」
朱高煦微微搖頭,看向王驥,「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弟兄們因為的我的錯死傷慘重,不能再因為我的錯被朝廷責罰...給皇帝的奏摺中,你一五一十就說我.....剛愎自用才致我軍如此...」
「二爺!」王驥嘆氣,「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是!」
朱高煦又虛脫的說開口,然後看看眾人,「你們都是跟著我十幾年的老兄弟了!現在....都給老子聽著.....」
呼啦!
屋內一眾悍將,幾乎是帶著哭腔跪下。
「嚎什麼?老子死了嗎?」朱高煦怒道。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的臉,「老子現在起不來床,所以城中一切軍務,無論大小都由王秀才來管...以後他的話就是老子的話,他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就幹什麼,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