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平安笑道,「京師居大不易,就這小房,還是卑職好不容易租著的呢」
郭珍跳下馬,跟賀平安並肩前行。
「你少跟我來那個我知道你的底細,你以前是錦衣衛,犯了事充邊要說別的沒有我信,錢你肯定有!就算你沒有,你在錦衣衛呆過一回,他媽的秦檜還有仨朋友呢,過去的兄弟就沒人照應你?」
郭珍罵罵咧咧,「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哭窮呢?」
賀平安吐出一口哈氣來,霧氣昭昭的。
「錢,卑職以前是有!但是在邊關那些年,早都花了」
說著,他苦笑道,「邊關苦,每次打仗之前,卑職都請身邊的袍澤們吃喝玩樂。活下來之後,更是吃喝玩樂呵呵,那些丘八,吃沒吃過喝沒喝過,一個羊頭就是寶貝了,長雙眼皮的老母豬都他媽賽貂蟬」
「呵呵呵」一聽這個,郭珍就格外精神。
「十多年,金山也架不住花呀!」賀平安又道。
「不對!」郭珍品味下剛才那幾句攢勁的,然後搖頭道,「你殺敵那麼多,賞錢呢,軍餉呢?」
「充軍的沒軍餉」
賀平安低聲道,「至於殺敵的賞錢?不瞞您說,都賄賂上官了卑職壓根就不讓他發」
郭珍驚道,「那可是你的賣命錢」
「是呀,賣命錢!」賀平安苦笑半聲,「錢,卑職都不要,就是想著上司,能少讓卑職去賣幾回命」
「那你」
郭珍是有點憨,但不傻,稍微品味就知道這話啥意思。
「那你恨不恨你要是恨,我給你找人兒幫你出氣」郭珍冷笑
,「我老郭家,好使」
「談不上恨,也不敢恨!」賀平安低聲道,「規矩就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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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出那條窄街,來到真正的大街上,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繁華敞亮。
刷刷刷,應天府的夫子,沿街掃著積雪雜物。
商鋪的夥計穿戴著圍裙,小心的把招牌和窗戶上的琉璃片擦得乾乾淨淨。
「那你住那也太寒酸了」郭珍又道。